“什麼閨女兒子啊…”顧黎羞答答轉過身去,拽着他的袖子順着人流往門外走,“走啦走啦…”
走在路上時她總習慣要麼挽着他,要麼牽着他,要麼拽着他衣擺袖口,總之是要貼着他才有安全感。
樊振岽知道她的小習慣,身邊感覺不到她時就會下意識伸手尋她,牽到手裡才放心。
準确無誤包裹住她的手,同時聽到她的驚呼:“哥哥!下雪了!”
顧黎不敢在外面稱呼他的名字。
拉着他跑到路上,伸手接住一片雪花:“這是這個冬天的初雪!”
“那句話怎麼說來着…他朝若是同淋雪,此生也算共白頭。”樊振岽收緊顧黎的衣領。
她卻皺眉,搖搖頭:“這句詩寓意不好,我不喜歡。”
“那你喜歡哪句?”其實樊振岽隻是尤其喜歡“共白頭”這三個字。
“嗯…”顧黎極速搜尋自己的詞句儲備,“春賞百花冬觀雪,醒也念卿…夢也念卿…”
後半句她念得尤其慢,一雙皎潔的月牙眼在雪夜與他那雙幽深的眸子相遇。
濃情蜜意在霍格沃茨上空流淌,像打翻了蜜蜂公爵的糖果…
下雪時的環球便真的成了霍格沃茨。
他們不知不覺走進一個死胡同,旁邊隻有一條黑乎乎的小路,布置着零星幾盞微弱燈光的小地燈,還被松樹遮擋着。
顧黎拉樊振岽走進去,停在樹下。
“怎麼了?淋濕了冷不冷?”他拍拍她頭頂的雪,以為她是想進來避雪。
顧黎将他的手取下,認真望着他問道:“樊振岽,你知道槲寄生麼?”
“不知道。”他搖搖頭,從沒聽過,卻認真回答。
“站在槲寄生下的人不能拒絕親吻,而在槲寄生下接吻的情侶則會幸福終身。”顧黎淺笑看他,這是來自哈利波特忠實讀者的浪漫。
“這就是槲寄生?”樊振岽指指頭頂的松樹,眼神中透着天真。
顧黎不由腹诽他怎麼這時候還冒傻氣。
“不是就不親了?”她揚眉。
樊振岽扒拉扒拉自己飛機頭的尖尖,讪讪意識到自己說錯話了。
“我說是就是…”顧黎不滿他的磨叽,踮腳阖眸輕吻上去。
顧着是在外面,親了一下便退開。
樊振岽沒反應過來,還沒來得及閉眼吻就結束了,所以尤為不滿足。
“是說,站在槲寄生下不能拒絕親吻,對吧?”
“是呀。”顧黎含笑站在原地不動,相比之下,她還是喜歡他主動。
不似以往的霸道,半步不到的距離,樊振岽一寸一寸慢慢挪近,大手停留在顧黎手感極好的毛絨絨外套上下撫摸,目光也落在上面。
距離足夠近了,他右手撫上她的頭頂後方,卻不用力。
顧黎好整以暇繼續淺笑望他,他不看她,她就偏要一直盯着他。
“還說,接吻會幸福終身?”樊振岽緩緩問出第二個問題,終于擡頭望進顧黎的眼眸。
“是呀。”對他,她足夠有耐心。
“我本是個徹底的唯物主義者。”
他的話音剛落,吻終于上來。
顧黎竟沒發現他說話時越湊越近,滿意地在他的吻裡彎起了嘴角。
他總是擅長以守為攻。
她總是很受用。
迷離着離開對方時,顧黎發現雪夜裡他竟滲出一絲薄汗。
“還是這麼愛出汗。”她拿出紙巾為他輕輕拭去。
“我好吃虧,有沒有動情總能被你一眼發現。”樊振岽把眼前的小熊揉進懷裡,在她耳邊委屈輕訴。
顧黎不由得回憶起每次他的揮汗如雨,有時過于沉浸時她會刻意吻上他的汗珠,往往勾得他愈發涔涔。
“回家吧,有點冷,回去出出汗。”樊振岽繼續輕道,還帶着些笑意。
顧黎推他一把,甜蜜又羞怯。
“我不冷,可暖和啦,要回你自己回去吧!”她蹦蹦跳跳跑出松樹遮擋的範圍,站在路上回頭沖他笑道。
雪夜,樊振岽伫在原地,看着他的女孩在漫天的雪花中綻開燦爛的笑,臉蛋被凍得紅撲撲,眼中隻有自己。
浪漫、幸福、愛…
都已遠不足以形容此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