說着,柳玥給春晴遞了個眼色,春晴微微福身,走到兩人面前:“既然兩位小主違反宮規,小主您是上位,不如好好教教兩位小主宮規吧。”
柳玥沖着春晴滿意地點點頭,剛才就是個簡單的試探,看平日裡大大咧咧的春晴是否熟知宮中規矩,且能沉得住氣,不仗勢欺人。如此一看,春晴是有些斤兩的。宮規中明言,隻有一宮主位及以上才有懲戒宮人的權利。
而如今,她隻是嫔位,尚不能擅自懲戒宮人。其實,一宮主位之下,同位或者高低位間發生不和,辱罵、推搡、掌掴也是常有的,鬧到主位面前,也不過是兩個妃嫔間口角争執。更何況她如今和主位隻差一步之遙,皇帝獨寵,她若是罰了兩人,倒也沒人會說什麼。隻是最近風頭正勁,柳玥也不想惹麻煩,白白落人話柄。更何況,和這兩個人,不好置氣,小懲大誡即可。
“既如此,春晴,你是咱們宮裡最懂規矩的,我也信得過你,就由你教教王婉儀如何對上位行禮吧。秦才人,你在一邊好好瞧着,也有進益呢。”
王婉儀滿臉不忿,還要狡辯,秦才人卻拉住她衣角,“是,謝柔嫔賜教,我和王妹妹定當盡心學習。”
王婉儀很是不解,又羞又惱地對着秦才人喊了句:“姐姐,你怎可如此低三下氣?”
柳玥冷笑一聲:“看來王妹妹是瞧不上我這嫔位教導,非要鬧到皇上皇後面前才肯好好學習宮規嗎?”
王婉儀紅了雙眼,指着柳玥怒吼了聲“你”,身子氣得顫了半天,最後還是不情不願地妥協了。
前方就是一座涼亭。柳玥下了步攆,剛走了兩步,背後卻響起罵聲:“沒眼色的奴才,沒看到良妃娘娘的儀仗嗎?驚着了良妃娘娘,就讓皇上全部把你們發落進慎刑司去!”
後面人跪了一片,柳玥悠悠轉過身來,卻看見良妃坐在步攆上,帶着儀仗,趾高氣揚地走了過來。
待步攆停穩了,她并不下攆,擡手撫了撫鬓側的珍珠流蘇,聲音慵懶淡漠:“我在後面看了會子戲,一個沒忍住倒想問問柔嫔,一個小小嫔位還敢在此訓誡宮嫔,這後宮竟是你當家了?看來,這幾天皇上真是把你寵壞了,以至于你現在恃寵而驕、膽大妄為,該當何罪?”
柳玥施施然蹲下身子,守着規矩淡淡說道:“請良妃娘娘安。恕嫔妾失禮,擋了娘娘的儀仗,真是不該。可能娘娘剛才離得遠,沒有聽清,嫔妾剛才隻是看王婉儀宮規有失,做姐姐的想幫幫她,重新溫習下宮中禮儀,免得将來鬧出笑話來,不算訓誡宮嫔。更不用說恃寵而驕,違反宮規,還請娘娘見諒。”
良妃冷笑一聲:“哼,狡猾奸詐,柔嫔妹妹可真是能說會道啊,可是本宮座下絕容不得你這樣放肆。來人,盯着柔嫔在此處跪上兩個時辰,好好反省己過。”
話音剛落,良妃的大宮女秋岚勸了幾句:“娘娘三思,如今這柔嫔風頭正盛,連帶着皇後娘娘都給她撐腰呢,如此重罰,萬一皇上怪罪下來?”
良妃冷眼瞪了秋岚下:“你敢質疑本宮?風頭正盛,你的意思是本宮失寵了?”
秋岚哪敢應啊,良妃雖然不是宮裡最受寵的,但入宮兩年來,,先是投靠了宸貴妃,手下又有妍貴嫔和芳嫔兩個寵妃,一時間正是炙手可熱,皇後有時候也不得不退讓三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