瑞帝聽完溫如山的回話,眉心淡淡一皺,快得讓人難以察覺。
“聽你這麼說,柔貴嫔盡管悲傷難過,卻還算懂事。”
溫如山垂首福了福:“到底是皇上看重的人,自然最懂皇上心意了。”
瑞帝輕哼一聲:“既然懂朕心意,就不該那麼不謹慎,一下就被貴妃玩兒死了。現在想來,似乎有些無趣。”
溫如山淡笑了聲:“瞧皇上說得,宸貴妃是什麼人,柔貴嫔才進宮三月未到,年紀輕輕的,哪有貴妃那樣的根基呢?她所儀仗的,全然隻有皇上啊。”
瑞帝唇角輕勾:“你似乎很看重柔貴嫔啊。”
溫如山忙跪下請罪:“皇上明查,老奴隻是覺得皇上日日辛苦,柔貴嫔多讓皇上開懷了幾分,不曾想沒有皇上看人看事透徹深遠,哪能替皇上拿主意呢?”
瑞帝眼眸輕垂:“你最滑頭,聽你話裡的意思,是希望柔貴嫔清白的了?”
溫如山搖了搖頭:“皇上還是别為難老奴了,老奴又不是審人斷案的,哪裡知道什麼清白不清白的?老奴隻知道一樣,在這後宮中,誰對皇上有利,老奴就多上心些,誰對皇上有害,老奴定然也容不下。畢竟,如果柔貴嫔娘娘是清白的話,能讓人下這樣大的功夫,對皇上來說,也不是一件壞事嘛。”
瑞帝狹長的鳳眸一眯:“你啊你啊,朕懶得搭理你。不過說起下這麼大功夫的人,你覺得宸貴妃這次行事是不是多少有些奇怪了?”
溫如山俯首在地上,頓了會兒,剛要回話,瑞帝卻煩躁地斥了一聲:“下去,老滑頭。”
起身要走時,瑞帝卻又叫住了他:“别太老糊塗了,這幾日事情沒查清楚前,玉芙宮那邊記得看顧些。”
溫如山回身垂首行了個禮,嘴角輕勾,慢慢稱了聲是。
玉芙宮。
柳玥坐在羅漢床上,支着頭閉目養神,春芳在一旁小心地為她按着腿,殿内的燈火悠悠燃着,偶爾的燭火噼啪聲襯得殿内極其安靜。
蓦地,柳玥閉目問道:“劉玉樹那邊可傳來什麼消息?”
春芳輕抿了抿唇:“倒是傳過來了,隻是玉美人的宮人們死的死,傷的傷,有的都被折磨得隻剩下一口氣了,口徑還是出奇地一緻。隻說什麼也不知道。”
柳玥唇角冷然一勾,亦如窗外高懸在天邊的殘月。
“毒神教的人皮面具和穿腸毒藥,這些宮人們恐怕連聽都沒聽說過,更何況設計陷害了。這樣的消息又有什麼用?”
“娘娘息怒,現在不僅僅是暴室,宮正司和明鏡司都牽扯進來了,有些事,咱們的确·····”
“是啊,其他的本宮都不怕,隻是這明鏡司咱們不得不防,如果宸貴妃動動手腳讓明鏡司查到咱們頭上,就算是不死也得掉層皮。”
春芳眼神堅定,緊抿了抿唇:“娘娘放心,奴婢就是死,也絕不會背叛娘娘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