劉太後見氣氛忽然膠着,清咳了一聲,“皇上,這是你的後宮,這麼多嫔妃等着呢,你打算如何處置?”
瑞帝寵溺地看了柳玥一眼,溫柔地牽起她的手,目光再次轉向賢妃。她曾經在周皇後與宸貴妃鬥得最兇的時候當過他的解語花,也算擁有許多美好的記憶,二人甚至還共同誕育了大公主。
隻是後來,她變了,因為無休止的欲望投靠了宸貴妃,和皇後黨鬥得水火不容。然而,她還算小有本事,下手穩準狠,卻從來不沾染自身,是個有用的人。然而這個皇宮裡沒用的人多,有用的人也不少,她的有用就略顯黯淡了。
更何況,他傷到了柔貴嫔。
瑞帝隻是傷感了一霎那,便冷冷啟唇:“賢妃禁足承乾宮,宮内人皆打入暴室嚴加審問。良昭儀,與賢妃勾結殘害嫔妃皇嗣,惡毒至極,杖責三十。”
良昭儀愣了一會兒,随即反應過來,僅僅是杖責三十?她偷偷看向床榻上的柳玥,剛好柳玥也在看她,嬌俏的桃花眼泛着一絲得意的光。她蓦地止住了呼吸,這到底是怎樣的一個女人,為何事情全都在她的掌握之中?
末了,她緊咬着唇,謝了瑞帝的恩:“嫔妾家族敗落、曆經人情冷暖,才知昨是今非,恍然如大夢一場。嫔妾謝皇上還肯念往日舊情,給嫔妾一處容身之所。餘生唯有清修佛理,日日為皇上和太後祝禱,方能贖清這一身的罪孽。”
瑞帝眼中閃過一絲訝異,随即他玩味地笑了笑:“你如今倒是學聰明了,知錯就改,若是早些的話······罷了,以後隻要你安分守己,長春宮會永遠是你的安身之所。”
淑妃和賢妃等衆嫔妃眼神中一片愕然,瑞帝什麼時候這麼講情分了?而且還是對一個又蠢又壞的罪妃?這整件事中,雖然賢妃是主謀,但樁樁件件,良昭儀都參與了,為何隻是杖責三十?而賢妃卻要查清楚重罰呢?
淑妃看向床榻上柔若無骨,梨花帶雨的柔貴嫔,眼睛微眯,射出一道兇光,這個小賤人誘惑良昭儀狼狽為奸,最後俱都全身而退,到底是怎麼做到的?
賢妃此時眼珠子滴溜溜一轉,開口便是柔腸寸斷:“皇上,您英明善斷,臣妾無話可說。隻是,能否再讓臣妾陪大公主最後一晚,臣妾隻要這一晚足矣。”話落,清淚已濕了衣袖。
瑞帝淡淡一掀眼皮,點了點頭。
溫如山極有眼力見兒地沖周圍的太監們招了招手,良昭儀和賢妃很快便被帶下去了。
淑妃看着曾經兩位有寵有位的嫔妃被人像抹布一樣拖下去,手心裡的帕子忍不住都要捏爛。柔貴嫔啊柔貴嫔······她眼角餘光又落在了柔貴嫔那張狐媚的臉上,竭力扯出一絲笑,對瑞帝說道:“皇上英明善斷,臣妾拜服。沒想到賢妃和良昭儀如此大膽,置宮規于不顧,殘害妃嫔皇嗣,實屬罪有應得。這下好了,皇上一出手,後宮姐妹們一則有了警醒,二則日後定會和睦相處。說起來,還是柔貴嫔最是明理懂事,先前曾經和良昭儀鬧成那般,如今良昭儀卻肯為了柔貴嫔懸崖勒馬,還真是難得呢。咱們姐妹以後可都要學學柔貴嫔,那這後宮便越來越和樂了,你說是吧,柔妹妹?”
柳玥笑着望向淑妃,卻沒遮掩眼底的冷意,“淑妃姐姐真是捧煞嫔妾了。嫔妾最近禁足宮中,隻一心為皇帝和太後娘娘祈福,并無雜念,也沒有通天的能耐去為後宮的姐妹做什麼。倒是皇後娘娘不在,宸貴妃娘娘抱病,淑妃姐姐最是能幹,這才把大皇子的壽宴辦得如此好。說起來,都是嫔妾福薄,好好的一場煙火宴,竟然被嫔妾宮中的事攪擾了,真是罪過。”
瑞帝輕捏了下她的肩膀,“胡說,你身懷龍胎,自然是這宮中最有福的人。玉芙宮既然毀了,這幾日你就住在宴清宮,朕倒要看看,有朕的龍氣護着,誰還敢對你用那些腌臜惡毒伎倆。”
說着,瑞帝就似有若無地掠了淑妃一眼,淑妃一瑟縮,忙幹笑了兩聲:“皇上說得是,柔妹妹身懷龍胎,眼下子時後宮中最寶貴的人了,誰還敢對柔妹妹不敬呢?”
瑞帝輕哼一聲:“朕看柔貴嫔就是太過于柔弱才會被人欺負。溫如山,即刻傳旨,柔貴嫔身懷龍胎,福澤深厚,晉位正二品柔妃,下個月挑吉日行冊封禮。”
溫如山忙福身稱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