春晴疑惑地皺了下眉頭,柳玥見她這副樣子,笑了笑說:“之前聽劉公公說,宸貴妃夏家顯赫尊貴,橫貫三朝,讓先帝都頭疼不已。彭家是夏家的左膀右臂,皇上自然深惡痛絕,按說,在有機會一擊斃命的時候,肯定要除之後快,為何還要留下彭家世子、良昭儀和她的胞弟苟活呢?”
春晴咂摸着柳玥的話,迷惑間不由得吐出了“生不如死”四個字。
柳玥一笑:“你看,你每天都在長進嘛。春晴,想必不日你就不用羨慕本宮和春芳了。是了,在咱們當今聖上的心中柳家和彭家已是心中的執念,有天,如果兩家突然落敗,皇上不即刻除了他們,反而留在後宮中為奴為婢,那就是想讓他們受盡衆人磋磨,生不如死。”
春晴咬了下唇:“太可怕了,沒想到咱們皇上的心眼兒那麼小。”
柳玥眼睛微眯,“沒錯,你又說對了。本宮與皇上相處這麼久來,自然隐隐抓住了他這一點。故而,本宮什麼都不用做,隻是用一個良昭儀不知道的消息,不費吹灰之力就讓她入了局中,為本宮辦事而已。”、
春晴嘟了嘟嘴,攪着手裡的帕子,有些悶悶不樂道:“罷了罷了,奴婢還是盡量做些粗活兒吧。”
柳玥和春芳相視一看,都搖頭笑了。
過了幾日,皇後終于回宮了。如今朝堂上夏家勢力漸漸落了下乘,皇後周家趁勢而上,炙手可熱。再加上,她前段時間被天相所困,受了委屈,皇上也樂得給皇後面子,陣仗很是盛大。
柳玥因着懷着身孕,被皇上免了去迎接皇後,隻去觐見即可。她想起淑妃做過的事,也懶得費神再給皇後面子,還是睡得飽飽的,直到春芳進來喚她才懶懶起身。
上妝的時候,春芳告訴她,靈婕妤的宮女來傳信,皇後回宮的陣仗極大,皇上可謂是給足了皇後面子。但也不知道是一路上累了,還是怎的,皇後滿面冰霜,直到回到了栖鳳宮也不見消散,叫她小心些。
柳玥冷笑一聲:“小心些?本宮如今肚子裡懷着金疙瘩,做何要小心些?不找她算賬便是好的了。”
春芳輕笑一聲:“那是自然,皇後可是一國之母,要是聰明的話,不會在此刻對娘娘發難的。”
“那咱們就去看看這位皇後娘娘在宮外待了這麼些時日,到底性子變了沒。”
柳玥的步攆到時,宸貴妃的儀仗也懶懶走來。他詫異地看了一眼,直覺得這宸貴妃真是個奇人,如今這樣的日子,不是上趕着戳皇後心窩子嗎?她家今日風波不斷,已不似從前,也不知道心裡是如何想的。
見了柳玥,宸貴妃倒起了些興趣:“不想,柔妃竟然出來了。”
柳玥擡眼輕笑:“是啊,這幾日胎氣漸穩,嫔妾還準備去您宮中好生謝過。畢竟,要是沒有您和賢妃,嫔妾自然還得老老實實窩在玉芙宮裡了。”
宸貴妃臉色紋絲未變:“鳳凰涅槃,你這聲謝,本宮記住了。希望日後,柔妃還有謝過本宮的時候。”
柳玥面色一冷,直直地看着宸貴妃:“既然娘娘這麼看的起嫔妾,嫔妾自然不會讓娘娘失望呢。”
二人一起踏進栖鳳宮主殿,倒是一下抓住了殿内所有嫔妃的眼睛。她們先是詫異,繼而或酸或恨,一個個臉上表情精彩得好似萬花筒般。
隻是二人俱都臉色淡淡的,全似不見,徑直走向皇後跟前行禮:“臣妾、嫔妾,見過皇後娘娘,皇後娘娘萬安。”
端坐在主位上的周皇後垂着眼眸并不接話,反而是接過宮女手中的茶盞,慢悠悠地品起茶來。嫔妃們眼睛裡慢慢都有了深意,皇後娘娘這是要發作了呢,看來有好戲看了。
柳玥蹲了會兒就覺得腿有些酸麻,她心裡冷哼一聲,可不慣着皇後:“娘娘宮裡的茶好香,嫔妾一聞便意動了,皇後娘娘不賞嫔妾一盞嘛?”
周皇後微微擡了下眼皮:“柔妃言重了,如今你身懷龍胎,金貴無比,宴清宮中的好東西都盡可着你用,本宮宮裡的茶,怕柔妃瞧不上眼呢。”
柳玥淡淡一笑:“皇後娘娘哪裡的話,嫔妾再金貴,又哪裡比得上皇後娘娘?皇上用這樣隆重的儀仗迎娘娘回宮,自然是愛重娘娘,覺得娘娘天命優渥,執掌中宮、統禦嫔妃,行事作風,自然是挑不出一絲錯處來的。”
周皇後手捏緊了扶手,這個柔妃好大的膽子,竟然敢明晃晃地威脅她!不過,目光厭惡地落在她微微隆起的小腹時,她到底找回了幾分理智。
“多日不見,柔妃妹妹小嘴兒更甜了,怪不得一躍就成了正二品妃位,還住在皇上的宴清宮中養胎。想必他日誕下龍胎,四妃之位也委屈妹妹了。畢竟,咱們皇上對你的寵愛,總是後宮獨一份兒的嘛。”
話音剛落,嫔妃們都捏起了椅子上的把手,是啊,柔妃一個賤民出身,竟然入宮不到半年就做到了妃位,真是狐媚!
宸貴妃聽着皇後挑撥的話,紋絲微動,柳玥也懶得搭理周皇後,眼下,賢妃被廢,德妃失寵,宸貴妃更是被家族所累,高位上的嫔妃便是她獨得盛寵,她要是再怯懦地奉承皇後,倒顯得有些小家子氣,撐不起場面來。
想到這裡,她挺直了腰背,笑得燦爛:“娘娘說笑了,嫔妾福薄,隻不過是運氣好些罷了,哪能稱得上什麼後宮獨一份兒呢?哎呀······”叫了一聲,柔妃便跌坐在了地上,周皇後一驚:“這是怎麼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