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不要，婆母。”

老夫人瞪了美婦一眼，“還不快捂住她的嘴！”

美婦見狀，似心有不忍，但想了想還是緊緊捂住了清遠侯夫人的嘴。清遠侯夫人想掙紮，可手剛動了動，又無力地垂了下來，看着柳玥就是汪汪地流眼淚。

柳玥見狀心中實在煩躁，她很想就這樣把清遠侯府的人送出去，要不然這新年的好心情全攪和沒了，可話到嘴邊，卻實在說不出口。微歎了口氣，她扶着清遠侯老夫人又坐了下來：“怎麼剛來就要走？可是本宮這玉照宮讓老夫人感到拘束了？皇上特意吩咐過本宮，說清遠侯是肱骨之臣，讓本宮一定要好好招待老夫人和家中女眷。要是您未喝一口茶就走了，皇上可是要責問本宮的，快快坐下，咱們好生聊過才是。春芳，看茶。”

“是，娘娘。”

清遠侯老夫人聞言，竟也忍不住哪出帕子壓了壓眼角，聲音有些酸楚道：“這如何使得，娘娘真是宅心仁厚、體恤臣民呐，老身慚愧慚愧。”

柳玥見這老太太如此，心中更加不好受了，她轉眼看了看，便拿過宮女手中的食盒，接過銀簽子，先插了一塊兒，驗過後便送進了嘴中。一陣酥軟清甜頓時萦繞嘴間，讓她不由得微眯了眯眼，這個味道，真是······

“清遠侯夫人果然好手藝，本宮就愛這一口。”

這時清遠侯夫人笑呵呵的，“幺幺喜歡就好。”坐她身後的美婦忙又捂住她的嘴：“娘娘喜歡就好，喜歡就好。”

柳玥又撿了一個放進嘴中，細細嚼了，拿起帕子壓了壓嘴角，這才說道：“本宮知曉清遠侯府家有些難言的往事，說起來真是讓人唏噓。今日老夫人既然來了，便全當家常聊聊吧，如果能讓夫人抒懷，也算是本宮的一點兒心意。”

老夫人看了看柳玥，又看了看身後的兒媳婦，不由得輕歎了口氣。

眼看着到了晌午，清遠侯老夫人這才驚覺，忙帶着清遠侯夫人和其他兩個女眷走了。走得時候千恩萬謝，倒讓柳玥很有些不好意思。清遠侯夫人竭力壓制住鼻腔的酸澀和眼眶的淚水，臨行時讨好地朝柳玥招了招手，柳玥這才看到，她手上竟然有幾個大燎泡。

心被猛地一捶，頓時眼眶就紅了起來。

直到一行人漸漸沒了身影，她才讓那滴淚滾落。春芳見她情緒不對，也沒敢喚她，隻讓宮女們去殿内拿了披風來，仔細替她披上：“娘娘，天寒地凍的，仔細着了風寒。”

這時，柳玥忽然問道：“春芳，你說玄牝門當年真的隻逃出咱們幾個嗎？”

春芳一驚：“娘娘的意思是？”

“如果能找到當年玄牝門中的老人的話······”

宮中的年節最是熱鬧，然而過了元宵，眼看着就要龍擡頭，宮裡的熱鬧也沒停下來。皆因婉昭儀和胡嫔晉位後便徹底和柔妃一派撕破了臉，圍繞着帝王的寵愛，喋喋不休的争鬥着。柔妃有雙生子，瑞帝又把她放在心尖兒上，婉昭儀和胡嫔鬧了幾次沒臉後，便把矛頭指向了靈貴嫔和陳嫔。

四個人輪番上陣，然勢均力敵，可謂一天天都是戲。其他嫔妃們盡管眼紅她們的恩寵，但熱鬧的大戲也是看得起勁兒。這情勢一直到了陽春三月，正是春暖花開、萬紫千紅的好時節。可栖鳳宮周皇後卻突然早産，誕下一個死胎。

那死胎極其可怖，據說一生下來就被劉太後叫人丢了出去，周皇後當場暈死過去，周太後也暈厥在地。那日，一時整個後宮都震動不已。

過後，司天監立刻向瑞帝禀報，說中宮星象紅光大閃，又誕下畸胎，實在是妖異之兆，禍患無窮。如不及時處理，恐會累及帝王的紫微星，引動朝局動蕩、天下大亂。

瑞帝大駭，問之何故？那司天監便說，國有大賊，興風作浪，緻使妖星猖獗，沖撞帝星，危及國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