柳玥緊緊握住瑞帝的大手,在他掌心蹭了蹭:“那就把皇子公主留下吧。嫔妾要跟着皇上去。”
瑞帝即刻把手抽回來斥責了她:“胡鬧,皇子公主年幼,若是出了意外沒個在身邊主事的,豈不是羊入虎口?”
柳玥撇了撇嘴:“可嫔妾隻是個婦人,也會害怕呀,皇上就不能心疼下嫔妾。”
瑞帝輕笑了聲:“你雖是個婦人,卻不是個簡單的婦人。朕怕驚動旁人,便在馬車的熏香裡放了特制的安神香,不想剛離了隊伍走了一段路,你就驚醒了,怕是感覺到了路不對?”
柳玥抿了抿唇,“獵場在東南方向,而車卻往西北走,嫔妾自然感覺不對,這常人也能感覺出來嘛。”
“是嘛,那這一車昏睡的人,不是常人喽。”
柳玥輕哼了聲:“皇上就知道取笑嫔妾。”
瑞帝朗聲笑了笑:“不是取笑,你有這份本事,朕高興還來不及。罷了,前方還有事,朕不便在與你多言。好好護住自身和孩子們,等着朕歸來接你們。”
說着,瑞帝調轉馬頭,疾馳而去。
柳玥對着瑞帝的身影,迎風吹着眼淚演了會兒戲,氣得把簾子一放就坐回了車裡。這次春獵果然有事發生,而且還是大事。聯想到之前宸貴妃和自己賣的關子,她心頭一驚,該不會是······
夜深了,皇莊内靜悄悄的,燭火噼啪的聲音就像爆竹,顯得室内靜谧地可怕。這時春芳端着一碗熱湯面緩緩走來:“娘娘,勞累了一天了,您也沒好好用些膳食。奴婢方才去這皇莊裡的小廚房裡給您做了碗肉絲面,您多少用些吧?”
思慮了一天,又忙着布置皇莊裡的住宿,帶孩子,勞勞碌碌的一天下來,這時候聞到面的香氣,倒是有些開了胃口。柳玥看着碗裡纖細的肉絲和菜絲,紅紅黃黃綠綠地鋪了滿碗,更有四樣精緻的風腌小菜,并一碟子水晶火腿,她不由得笑了笑:“看來這皇莊裡的小廚房東西還挺齊全的嘛。”
春芳笑了笑:“這荒郊野嶺的,還能吃到宮裡的食材,确實挺齊全的。”
柳玥擡眼看了看春芳:“看來,咱們的皇上為了今晚可是早早就準備起來了。”
春芳笑着為柳玥遞上筷子:“那不正好看出皇上對您還有皇子公主的心意,怕是用了十足十的誠意了。”
柳玥沒說什麼,拿起筷子吃了口面,很是爽滑勁道,小菜清新又不失滋味兒,她放開肚皮,很快就把一碗面吃了個見底兒。這下,心也寬了,瑞帝那個人精,誰能玩兒得過他呀?現在既然出了宮,她便好好放松,充分享受下這寵妃的額外“待遇”才是。
吃完面洗過牙,柳玥安安穩穩地上了床,蠟燭一熄,眼前一片黑暗,原本是該甜甜睡去的,但可能是白日裡小憩了那一會兒,如今倒也沒有多少困意,她不由得在心中推演起春獵的局勢。
安定王自從邊疆一戰後,兵力就被清遠侯瓜分了一大部分,滿打滿算起來,如果瑞帝早有準備,再加上宸貴妃的幫助,那麼勝算還是很大的。隻是在這個過程中,要沒人攪局才可以。
可天下大勢,那至高無上的皇位,誰人會不動心呢?更何況是已經造過一次反,現在蝸居在西南邊陲的平王。
按照宸貴妃的說法,她當年在夏府并不受寵,哪裡來的人脈關系把季恩推進司天監呢?就算她誤打誤撞,憑她的貴女身份有可能認識貴人。但季恩毀了安定王的大好計劃,安定王能放過他?以王府的煊赫勢力,定會掘地三尺,把他家祖墳也挖幹淨,看看他到底是哪路的牛鬼蛇神。
然而,季恩卻安安穩穩坐在司天監正使的位置上五年,還有本事在前朝後宮興風作浪,很難說季恩和安定王沒有聯系。當年毒神教異想天開,決定幫着平王謀取天下,進而成為武林至尊的事兒,她多少也有耳聞。
那麼春獵這一局,看起來并不簡單呐。她下意識地摸了摸腰間别着的鐵扇,還是······
“不好!”柳玥的眉眼登時立了起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