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色如墨，濃霧吞沒了神社的古老屋檐，隻剩下月光如刀，切開濃稠的黑。風鈴叮咚作響，急促得像是警鈴，卻又在下一刻被罡風絞碎成粉末。

“桔梗！”

犬夜叉的聲音撕裂寂靜，他的身影從屋檐縱躍而下，銀發如火，金瞳如焰，“你太自以為是了！”

蔡朝冷然擡眸，心中憋悶的情緒被犬夜叉觸發，白衣在風中獵獵作響，手中長弓已然蓄滿靈光。她未發一言，唯有指尖一松“咻！”

箭如流星，直貫犬夜叉的心髒而去。

銀發少年嘴角上揚，不躲不閃，右爪豁然劈下！

“铿——”

妖爪與靈力箭碰撞，爆出刺目的火花。箭矢在半空被硬生生劈碎，但餘威仍撕開了犬夜叉的前襟，一道血痕赫然浮現。

“啧！”

犬夜叉啐了一口，眼神愈發張狂，“還挺疼。”

蔡朝眉梢未動，第二箭已然蓄勢待發：“退下。”

未等他喘息，三支破魔箭同時脫弦而出。箭矢呈“品”字形封住犬夜叉所有退路，箭鋒上的靈力在夜色中劃出幽藍色的拖尾。

犬夜叉瞳孔驟縮，他知道破魔之箭對妖怪的殺傷力，但他此刻，絕不會避！

“我不！”他低吼一聲，猛然蹬地，不退反進。

“唰！唰！唰！”

犬夜叉的身影如鬼魅般穿梭于箭影間，第一箭擦過他的發梢，第二箭被他側首避開，第三箭被他的利爪悍然探出，竟硬生生抓住箭杆。

“咔擦！”

箭矢在他掌心炸裂，靈力爆發的沖擊讓他猛地後退三步，手掌血糊糊一片卻未傷及筋骨。

“桔梗啊，你箭的威力……還不及我們初次交鋒的二分之一！”犬夜叉咧嘴一笑，獠牙森然。

他猛地彈射而出，妖氣炸開的地面寸寸迸裂。

蔡朝眸色一沉，後撤的同時右手一翻，靈力形成的光盾瞬間橫檔在身前。

犬夜叉，你懂什麼？

老娘不是原裝貨當然還沒掌握完全了！

“砰！”

犬夜叉的爪擊如雷轟至，妖力與靈力相撞，震得二人衣衫狂舞。桔梗雙臂微震，但身形仍穩如磐石。

犬夜叉眯起金眸，攻勢一變，左手猛地扣向她的手腕：“我總算抓到了你了！”

蔡朝瞳孔一縮，反手一掌拍出，靈光炸裂。

兩股力量再次激烈碰撞，神社的地闆不堪重負，轟然塌陷！

二人落地，塵土飛揚而起。

“為什麼不肯信我？！”犬夜叉質問，一爪撕開塵霧，攻勢愈發兇猛，“就因為我身上流着一半肮髒的妖血嗎？就因為這個理由！連聽我說話都不願嗎？”

“……”蔡朝眼眸閃過錯愕，手上動作依舊絲滑，箭芒再聚。

自己什麼時候鄙視過犬夜叉半妖的身份？

“你說話啊？桔梗！”犬夜叉看桔梗不語，一拳揮出，卻被靈力屏障擋下。

“為什麼？是因為半妖的身份嗎！”

箭光、爪影，交織成殘酷的銀網。犬夜叉的攻勢越狠，桔梗的箭卻因為他的幾句話而滞澀。

他澎湃的妖力撕扯着空氣，她的靈力則如潮水退卻，二人此刻雖不相上下，但蔡朝卻氣勢不在。

憤怒、委屈、埋怨、不甘、倔強終究讓犬夜叉突破了極限，在一次近乎瘋狂的沖撞中，他的妖力爆發至頂點，右爪猛然探出，硬生生抓住桔梗的弓弦！

“铮——！”

在蔡朝的愣神下弓弦崩裂，弓身在靈壓對沖下寸寸炸裂，木屑紛飛，她手腕一麻，弓已碎裂，最後的靈箭也随風飄散。

短暫的對峙中，二人呼吸紊亂，眼中是彼此的身影。

“就算這樣，你也不肯說清楚嗎？”犬夜叉沉聲道，胸口起伏不定，金色的眼眸直直盯着她。

蔡朝微抿着唇，她眼眸中有一絲尬尴，剛才的對話就像幼兒園的兩個小朋友鬧别扭。一個男生追着一個女生問“你為什麼不和我玩？為什麼為什麼？”一樣，讓她久違的感到了啼笑皆非。

犬夜叉看着對方似笑非笑的表情，心中湧出無限的酸澀和苦辛。

“既然這麼厭惡半妖……當初為什麼要……”

月亮從雲層中探出頭來，銀輝灑落在兩人身上。犬夜叉紅色的衣袍在夜風中輕輕擺動，銀色的發絲間那雙金瞳裡盛滿了落寞。

桔梗輕輕歎了一口氣，手中散去的靈力化作點點熒光消失在夜色裡。她緩步向前，木屐在石闆上發出輕響。

“犬夜叉……”她的聲音比夜風還要輕柔，“我從來沒有因為你半妖的身份對你有任何成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