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端着那酒杯遞到沈弗辭面前,“姑娘如何稱呼?”
“沈,”沈弗辭沒有多言,“多謝,我不喝酒。”
“是我輕浮,”榮犀從善如流地将酒杯拿了回來,“忘了我們中原的姑娘家怎麼能喝酒呢,不像是這西北來的,民風彪悍,連帶着姑娘家都有個好酒量,連我都不太受得了。”
沈弗辭好奇地看他,“容公子看起來對這裡很熟悉。”
不然也不會知道他們是剛剛才來的了。
不過榮犀回答地顯然不是這件事。
“那當然,”榮犀笑道,“姑娘可知道這神鼓舞是從哪裡來的?”
沈弗辭搖頭,“不知。”
“神鼓舞原是來自西夷,是西夷人在祈禱求雨之時所跳的舞步,後來被發展改造成了現在的神鼓舞用來取樂。”榮犀說道。
“祈禱的東西用來取樂?”沈弗辭有些訝異。
像是西夷這樣的地方,未通中原文化,則更信神鬼天地,應當更為重視這類祈禱祭祀之事,将這樣的東西改為舞蹈實在是令人奇怪。
“不知道是誰改的這舞蹈?”沈弗辭問。
榮犀仰頭想了想,“好像是……西夷的王子吧,他這人,”榮犀看着沈弗辭笑了起來,“不信神鬼,不敬天地,隻信自己,自大狂妄得很,做出這樣的事情來也沒什麼奇怪的。”
沈弗辭也跟着笑,“公子不僅是熟悉神鼓舞,看來對西夷之事也多有了解。”
“其實我……”
話未說完,四周突然黑了下來,這稣香樓早就将四處窗戶全部用厚重的布料擋了起來,如今四周的燭光一滅,幾乎是什麼都看不見了。
沈弗辭下意識地伸出手去尋謝洵,手指剛剛碰到了個袖子,另一邊台上漸漸地亮了起來。台上四周的紅燭被點燃,照耀着台上小小的四方天地。
身着黑紗的女子自天而降,紅紗敷面,半遮半掩的,仍然可見其傾城容貌。
雙腳落到鼓面的一刹那,四周樂聲而起,女子腳尖輕點鼓面,鼓面發生聲響,與樂聲漸漸合而為一。
腰肢纖細柔軟,步伐靈動,黑紗揮動燭光,光影便連綿暧昧地投在女子身上,來回晃動。
“妙啊,”沈弗辭發出一聲感歎,“難怪榮公子在此一等就是一個月。”
榮犀目不轉睛地盯着台上,聞言側頭笑了下,“沈姑娘也覺得不錯吧?”
“我是最喜歡這支舞蹈了,每次來都要看一場才能離開。”
沈弗辭“哦”了聲,笑吟吟地看向他,“原來榮公子也不是這裡人啊?”
榮犀笑了聲,沒再接她的話。
謝洵看了眼台上的女子,便興緻缺缺地收回目光,黑下來的那一瞬間,本能地豎起警惕,耳目謹慎地查探四周,就見着沈弗辭那手伸過來想要抓着他似的。
謝洵看着了,待在原地沒動,等到那纖細的手蓋住了他一方袖角便停了下,安心了似地又收了回去。
榮犀和沈弗辭看台上跳舞,沒人注意到他,謝洵便大方地掃視着眼前的男人,目光在他脖頸上停留了一瞬,繼而皺起了眉頭。
身邊小二彎腰想要走過,被謝洵一把抓住了胳膊,“拿壺熱茶來,越熱越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