說來也是怪異。
榮犀雖為西夷人,但是身上沒有半點西夷人的特征,反倒是白瘦文雅地像個中原的儒生。
不過,傳聞榮犀的母親是個中原人,是當初向榮打入平天關之時帶回去的,沒想到那女子後來有孕了,便生下了榮犀。
“你呢?你是怎麼知道的?”謝洵問沈弗辭。
沈弗辭仰天歎氣,“我說是做夢夢到的,你信嗎?”
她前世曾見過榮犀一面,雖隻有一面,但因這個人實在太過出挑,沈弗辭竟也将他那張臉記了下來。
“你覺得呢?”謝洵看着她,一臉荒謬。
“事實如此,信也罷,不信也罷,”沈弗辭老神在在的模樣,而後頓了頓,“長鄢,你不僅欠我一命,今日你還多欠了我一頓酒錢。”
謝洵本來都邁開步子了,聽到這話又退了回來,“我何時欠了你一頓酒錢?”
“不是你的話,今日酒錢本該是那姓榮的付的,”沈弗辭對他說,“算下來可不就是你欠了我一頓酒錢?”
謝洵抿唇瞪眼,“好。”
“很好。”
……
……
另一邊——
齊賀抹了把臉上的汗水,四周盡是黑衣人的屍體。
齊賀挑了塊幹淨的地方坐着,不知道從哪裡扯來一塊幹燥的布,坐在地上擦拭着自己的刀,不深的傷口流了一會兒血之後便幹了,黑袍軍一部分在外追擊敵人,隻留下三四個在齊賀身邊翻看這些屍體,然而讓他們失望的是,這些人身上幹幹淨淨,沒有留下任何有關身份的信息。
“齊哥。”名叫成軒的青年朝他搖搖頭。
齊賀将手上的刀放下,刀尖杵在地面上撐着他半個身子的重量。
剛剛動完手的齊賀就像是個從地府裡爬出來的活閻王,未曾适應這俗世,滿身殺氣還未完全散去。
“找不到就算了,把人拖到一起埋了。”齊賀說着從地上站起來,将刀收入刀鞘,而後擡眼看向另一邊地上的車輪痕迹。
沈弗辭跳車跑了沒多久,這邊驚了馬,連馬帶着車廂一同不知道跑到哪裡去了,齊賀沒這麼心思去看着一匹馬。
成軒看着他這幅模樣,小聲問,“齊哥,我們還去弈縣嗎?”
齊賀睨他一眼,“不去去哪兒找人?找不到她我們都得掉腦袋。”
這小公主未免也太能跑了,竟給他們找麻煩。
成軒心裡這麼想,但是卻不敢這麼說,隻好點頭說是。
齊賀看着那車輪印,過了許久才轉過身來,終于緩過來似的,他轉身對成軒說,“保護公主是我們應該做的事情,以後不要再問,叫你做什麼就做什麼……”說完,齊賀想了想又說,“去找輛馬車路上牽着。”
“要馬車幹什麼?”成軒脫口而出,又突然想到齊賀不許他問,然後讪讪地閉上了嘴,“我這就去。”
齊賀拍了下他的後腦勺催促道,“趕緊去。”
“……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