把鄭阿春忽悠到書房後,江文霖開始考慮自己的賺錢大計。
除了這個帶回來的嬌少爺外,原主的家人就在柳江縣的一個小山村裡,原主到死也沒回家,更别提往回寄銀錢。
倒是原文提到江文霖死後,陸九去找他的父母時,家裡的弟弟不知什麼原因死了,江母受了刺激一病不起,等到陸九告知江文霖的死訊後,兩人在當天夜裡就上吊自缢。
現在劇情才剛剛開始,江文霖得攢夠銀錢才能在小少爺的眼皮底下,悄悄把幾人接過來照顧。
思索間,崔勇道:“官人,宅子再有兩天就修整好了,我家婆娘做些家常菜還好,做不了這棗陽縣的席面,過兩日的喬遷宴,您看我們是不是去酒樓請個大廚?”
江文霖:“要不是你提醒,我怕是把這事給忘到腦後。”
這些日子因着東家性格和善,崔勇便讓自家媳婦和侄子舉家遷來棗陽幫着江文霖做事。
在宴席這種大事上更是處處盡心,生怕哪裡出了差錯給東家丢人。
“您又要看顧這宅子又要教夫郎和小少爺讀書,這些雜事哪敢來麻煩您,隻有一樣,這宴席的名單和座次……”
江文霖眼睛一亮,笑道:“這條街上的鄰居自是都要請的,隻是勞你去私下打聽打聽,這街坊鄰居裡,有哪些是有孩子的?哪些已經進了學,便是進了學,也有那等學的好的和那等調皮搗蛋的。”
“官人是何用意?”
江文霖但笑不語,到時他把那成績好的家長和成績差的家長安排坐一桌,多聊些勸學的話題,焦慮不就出來了嘛。
崔勇雖不知道他的用意,應了一聲後去酒樓請大廚。
江文霖轉身回到書房。
鄭阿春和鄭阿冬忙從趴着打瞌睡的模樣改成正襟危坐,那樣子活像後世的學生見了班主任般乖巧無辜。
江文霖佯作未見,取過一疊燙金邊的宣紙來,親自寫請帖。
棗陽縣裡除了讀書人的詩會文會外,熟悉的鄰裡之間素來是不下帖子的。
江文霖不但要下帖,還要精心包裝這張精美名片,給人以“書香門第”的派頭。
若不然,街坊鄰居皆知他們家是從京城搬過來的,不弄出點新鮮花樣提高逼格,人家怎麼肯信你是個有經驗的名師。
他剛在紙上繪了方方正正的圖案,眼前忽地一黑。
兩隻修長的手指蒙在雙眼之上,柔軟的指腹還趁機摸了摸他輕顫的睫毛。
“猜猜我是誰?”鄭阿冬細聲細氣捏着嗓子模仿哥哥說話。
江文霖摸到嬌少爺手有些涼,眉頭輕皺:“阿冬,去替你哥拿件外套來。”
鄭阿春愛俏,穿的衣服多為掐腰款長衫,質地輕薄,一向是個要風流不要溫度的主。
“你怎麼管的比我爹還多?”他不滿的撇撇嘴,又蹭到桌案前,好奇江文霖在寫什麼。
“這是喬遷宴的請帖?也太簡陋了吧。”
江文霖擡眸,鄭阿春不安分的坐在他書桌上,活像一隻前來搗亂的貓貓。
“不知将軍府和侯府用的是什麼式樣的請帖?”
鄭阿春:“将軍府是用鑲金的木雕成請柬,差不多有你手掌大小,薄如蟬翼,精美絕倫。”
說着又得意地看了眼江文霖:“你這張紙也太普通,也就字寫的還能入眼。”
江文霖心道,他要是有鑲金刻玉的資本,還費那個功夫辦輔導班幹什麼。
“這個方方正正的是什麼東西?”
鄭阿春好奇地東翻西翻,看見了江文霖畫的小小魔方。
“這是我送鄰居們的禮物,此物從西域傳來,名為魔方,乃是滋長智慧的巧物,下晌讓崔勇找個工匠做出來,到時一便和請柬放進去。”
“此等好物你不自家留着,幹嘛還要送給外人。”
鄭阿春随口抱怨,也不當它是什麼新鮮玩意。
“對了,戲班子你請了沒?最近有個唱窮夫郎三戲富家子的戲還不錯,我想看這個。”
江文霖随口應下,他本是想請一出刺目勸學的。
不過嬌少爺高興嘛……其他都好說。
見他點頭,鄭阿春在書桌上自在的翹腳:“你這書房窗戶開的太小了,天天在這裡讀書多悶啊。”
江文霖怎麼看不出這拖延時間不想上課的心思。
陽光穿過窗檐照着那雙雪白的羅襪,透過輕薄的布料,圓潤的腳趾像五點寶石紅的花瓣在暗處若隐若現。
江文霖的視線落在那處暗紅之上,意識到時,羅襪已退了半邊,雪白的腳背露了出來,指尖下是櫻粉色纖細的血管。
“你幹嘛,抓得我好癢。”
鄭阿春被江文霖抓着玉足,看他衣冠楚楚,一派正經像是研究什麼學問似的抓着哥兒的腳不放,臉上早已一片羞赧。
他用力把腳抽回,連羅襪都沒穿好,就慌張跑出書房。
江文霖念了兩遍色即是空,輕歎口氣。
也罷今日就放過他兄弟二人,來日再交他一套雛鷹起飛,學累了出去做做操,多健康的生活方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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到了宴席那天,鄭阿春給全家人都換了新衣,早起院裡就披紅挂彩,廊下懸挂着彩燈,裝點得如同過年般喜慶。
崔勇的老婆在後廚忙碌,他有個侄子也是個哥兒名叫靈雲,暫時歸了鄭阿春使喚。
崔勇引着戲班子早早在後院支起戲台,原先荒蕪的小花園倒成了現成的戲園。外頭風沙冷硬,戲台下則搭了簡易棚子供衆人飲茶看戲。
正廳裡擺了六張八仙桌,中間用屏風紗簾隔開,男女分席而坐,女客和哥兒坐在一桌。
宴席設了七葷四素三道熱菜三道點心,另備一桌素席。除了棗陽縣常吃的桂花鴨、叉燒魚、熏肉、熏魚等,還有崔勇媳婦拿手的幾道京菜:元寶鴨、茉莉雞糕、鮑汁瓜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