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好”祁嶼禮貌回答。
“他們在海邊玩狼人殺,要不要一起?”
“我一會再來,你先去吧。”
尹詩琪加快了腳步,向前走去。
島嶼通向海邊的主要道路,平日裡是一路燈火通明的,現在家家戶戶的燈光換成了燭光,雖沒有往常的明亮,卻也多了幾分别樣的氛圍。
“小懸放假了啊”“嗯,鄭奶奶你今天穿得好漂亮”“哈哈,都老了,哪有啥漂亮,還是你們年輕人漂亮。”
“小懸姐姐回來了”“小叮當,怎麼不去找你哥玩兒”“我才不跟他玩兒呢”“嘿,那你咋跟我玩兒呢?”
一路上,男男女女老老少少,一直不斷有人跟鹿小懸打招呼。祁嶼看着眼前這個熱情的女孩,“你在星島很受歡迎嘛。”
“一般般,也就是個十八線的小明星吧。”
祁嶼看着她,明明對方已經是一個20歲的成年人,行為舉止卻像一個小孩兒。這個一大早把冰淇淋當早飯吃,晚上打遊戲,白天睡不醒的,坐在椅子上都會摔倒的,有點冒冒失失的小孩兒。
兩人走到海灘邊時,人們已經三三兩兩坐在一起,打牌的,打盹的,談戀愛的,小孩追打玩耍的。鹿小懸看出祁嶼并不太喜歡人多的環境。于是帶她繼續沿着海岸線走,往人更少的地方走去。
“祁嶼姐,我猜你是一個作家?”
“作者吧,作家不敢說。”
“那你寫什麼類型的書?嗯,你先别說,我來猜猜。”
“古文,玄幻的?”
祁嶼眼睛微微一笑,閉口不答。
“都不對?都市言情?”
“我最近一本寫的是推理。”
“推理,柯南那種嗎?”
“嗯,柯南那種。最近我寫的一個故事,講了一個海島上來了一個白發蒼蒼的老人,他的出現仿佛給島上帶來了詛咒,島上的居民相繼莫名其妙地消失,突然有一天,島上停電了,大家都很害怕,以為是那個老人搞的鬼,結果發現......
“發現什麼?”
“發現老人歸了西,最後大家經過調查,發現兇手竟然是一個金色頭發的女孩”
“金色頭發?”
“對啊,跟你一樣的金色頭發”祁嶼悄悄伸手從後面輕輕摸了一下鹿小懸的頭發。
“啊”鹿小懸吓得不輕。然後反應過來,這是祁嶼現編來吓她的,然後帶點埋怨地說道,“祁嶼姐,原來你也這麼調皮。”
不知道為什麼,祁嶼很喜歡逗這個小孩。祁嶼平日裡的性格比較冷淡,很少表現出孩子氣的一面。可能是跟一個小孩一起,自己也不知不覺變成了小孩兒吧。
鹿小懸脫掉鞋子,熟練地卷起褲腿,赤腳踩在沙灘上,時而捧起一點海水,向祁嶼灑過來。祁嶼穿着涼鞋,并不打算下海。可能看出了這一點,鹿小懸更加放肆地開着玩笑,祁嶼則一臉冷靜,用不當她畫畫的模特來作威脅,這招果然奏效,讓她在兩人的打鬧中完全占據上風。
兩人一路嬉笑,走到一顆樹下,鹿小懸熟練地從包裡掏出一張彩色的毯子,鋪在了柔軟的沙灘上。又拿出驅蚊噴霧,在毯子四周噴了下。最後拿出兩個杯子,将蘇打水和凍過的濃縮檸檬水倒在一起,晃蕩兩下,上面放上兩片薄荷葉,就成了一杯冰飲。
“給,這是特調的'冰檸浪花'”,鹿小懸歪着腦袋,把杯子遞過來。
祁嶼靜靜地看她做完這一切,接過杯子,舒服地坐下。鹿小懸遞出一隻藍色的無線耳機,“要不要聽”。祁嶼接過耳機,這是祁嶼那天在樓頂聽的那首“Yellow”。無線的耳機中間仿佛有一根隐形的線,将兩顆悸動的心牽引在一起。
夜晚的海風帶着一點清涼拂過身體。遠處的海浪聲和耳邊的音樂混在一起,作了催眠的旋律,月亮和星星在天上,成為今夜的明燈。
鹿小懸坐在一旁,目光不時地、又似是不經意地掠過身邊這位美貌出衆的姐姐。輪廓分明的臉龐,透着一種難以言喻的冷峻之美。根根分明的眉毛,銳利而不失細膩。祁嶼的右邊眼角下有一顆痣,雖小卻醒目,像是刻意留下的記号。而那嘴唇,厚薄恰到好處,仿佛随時都能說出讓人心頭一顫的話來。
這樣好看的女生,任誰都會想多看兩眼吧。鹿小懸突然覺得,仿佛這一刻這樣的美隻屬于自己。祁嶼靜靜地欣賞海邊月色,而鹿小懸,靜靜地欣賞月色下的美顔。
鹿小懸挑選的這顆大樹,已經快要到海灘的盡頭,走過來的行人很少。兩個人很長一段時間,沒有說話。有幾個海風拂面,音樂也恰到好處的時刻,鹿小懸很想靠在祁嶼的肩膀。
而最終兩人隻是聽着共同的旋律,這一刻的甯靜美好,沒有誰去打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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7月8日
沙灘,大海,棕榈樹。停電,我們在一起,聽着同一首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