爺倆穿梭在村莊的小胡同裡，走向村東頭的小學。這村莊吧，可不小，村子中間有條東西方向的河，這條河通向村子最西頭的大河，而這條大河和縣城裡的護城河是相通的。村西的這條河旁不遠，有一個閘管所，縣裡專門派人定時來這裡開閘放閘，河上有座石橋，石橋的南側是石欄杆，北側是高大的鐵纜閘。在村子裡的人看來，這也是座高大的建築，更不失為一道風景。所以有很多媒人介紹的男女，相親的第一面往往就約在這大橋上。村中間的這條河把村子分成了前街和後街，河南面是前街，北面是後街，大成他們就住前街。不管前街還是後街的孩子們都得跑到村東頭的小學去上學，這不，大成和圓圓爺倆就轉到了小學門口。門口兩側是泥灰砌的門框，一側用油漆寫了“何莊小學”四個大字，周圍用磚砌了圍牆，僅此而已，并沒有木門鐵栅欄之類，就這麼敞着。幾個孩子正蹦跳着走進校園，這爺倆也一并進去，隻見校門對着的有從西向東五間房，前四間是一至四年級教室，第五間房是空着的，裡面放了些壞掉的桌凳和掃帚一類的雜物。第四五間房的正前方有兩間辦公室，所有老師備課的地方。辦公室正前方還有兩間房，這兩間房被改成一大間，是五年級教室。它們都挨着校園東牆，校園南牆角有男女廁所，其他空處就全是操場了，操場中間正對大門有一個小小的正方形泥灰階，台階上豎立着一根紅旗杆。大成領着圓圓走向辦公室，一進門，幾位老師趕緊站起來，很熟識的樣子笑迎着：“西明哥來了啊，這兩天中學沒開會？”“下午去開，孩子鬧着上學，領她過來看看。”大成順手從口袋裡掏出半包煙讓了讓，被一位年齡相仿的男老師邀到一張辦公桌前坐下，随即老師們便親切地詢問起圓圓來“你多大啦？”“姊妹幾個？”“能認幾個字？會背幾首詩？”圓圓害羞的回答着，最後還給大家背了一段百家姓。一位自稱是大成學生的年輕女教師拉着圓圓的手說：“何老師，我給她寫上名吧。我今年教一年級數學，圓圓就交給我吧，呵呵。”“是叫何圓圓嗎？”“是的，團圓的圓”“呀，何老師，我看名單上已經有兩個何圓圓了，那上課提問叫起來是不是亂了？”那是啊，這是何莊，村子上就何、楊兩姓，百分之八十都姓何，那肯定重名的多。一位年長者笑着走過來問：“要不咱去個字，叫何圓，怎麼樣何老師，這叫起來也很文雅。”大成覺得不錯：“聽老哥的，啧啧，還得是教語文的，哈哈……”一屋子的人都笑起來。美華，四菊和四妮也都報了名，美華還叫何美華，四菊叫何西菊，四妮叫何西雲，這是她們的大名，玩伴兒們今天才知道，圓圓還想着：“原來四菊和四妮和我爸是一輩兒的，西字輩。”大些的那幾個孩子并沒有大人跟着，報完名圓圓就給爸說了聲跟着四妮她們一塊回家了，這何老師覺得走太快未免有些不禮貌，便耽擱了一會兒，和辦公室這幾位聊了聊各自學校裡的一些熱點小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