鶴雪衣接過茶杯,淺酌一口,慢條斯理道:“你少制造幾次‘劫富濟貧’的事件我或許還能清閑一點,抽時間去看看我溫室裡的土豆。”
“不是,那土豆有什麼好看的,我給你看的烏鴉号設計圖你都沒回複我……對了,有傳言說神聖感恩節其實是你的生日。”
少年人套話的方式很笨拙,轉折過于生硬。
但鶴雪衣對年輕人向來包容。
“大概吧。”鶴雪衣将茶杯放回機器人的托盤上,溫和地說了句謝謝。
對面急了:“什麼叫大概,是就是不是就不是,你不會連自己哪天出生都不知道。”
鶴雪衣垂眸,像是陷入了思考:“不知道自己的生日難倒很奇怪?星際那麼多人,不可能所有人都知道自己的生日吧。”
達米爾立刻意識到自己說錯了話,讪讪地轉移話題:“聽說你每年在神聖感恩節的最後一天都會去帝國的邊塞慰問。”
“怎麼,你連帝國巡遊母艦都想要搶?”鶴雪衣覺得達米爾未免也太大膽了些,連帝國最核心的母艦都敢想。到時候就算他能出面保下達米爾,阿瑪迪斯也不一定會答應。
“秘密。”機器人做出一個俏皮的眨眼表情,随即掉線。
不過後來,在神聖感恩節的第一天,鶴雪衣就被阿瑪迪斯囚禁在皇宮,切斷了與外界的一切聯系,所以他也沒能在最後一天完成巡遊慰問。
他也因此,錯過了能載入帝國史冊的一場煙花。
在那艘并沒有鶴雪衣的帝國巡遊母艦到達邊塞的那一刻,達米爾引爆了周圍十數顆富含金屬礦物質的小行星。
小行星熊熊燃燒的光亮照亮了宇宙,數以億萬計的粒子洪流裹挾着星星碎片劃出了無數道虹色軌迹,在漆黑的深空幕布上作出最偉大的畫作。
絢爛多彩的宇宙煙花表演整整持續了幾天。即使是最偏遠的邊緣星也在同一時間目睹了這場本世紀最特别的煙花。
那是帝國管理層恨的牙癢癢的“窮兇極惡”的星盜送給正義的帝國首席大臣的第一個也是唯一一個生日禮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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鶴雪衣再睜眼時,發現自己正躺在一張十分陌生的床上。床邊的醫生見鶴雪衣醒來,停下手中的工作,朝他露出和善的微笑:“你的身體已經沒事了,等明天到達空間站,我們就會讓你回去。”
【宿主,你還不能回去!天選之子甚至連達米爾的面都沒見到,這影響進度了。】系統發出尖銳的警報聲,鶴雪衣閉眼按了按突突直跳的太陽穴。
他才從回憶裡掙脫出來,現在意識還有些許混亂。
道斯特扶住他的肩膀讓他慢慢坐起身:“你才從治療艙裡出來,精神海有些混亂也是正常情況,休息一會就好了。”
鶴雪衣和醫生道謝,随後問系統。
“我總不可能按着達米爾的頭讓他和白曲江在一起,那現在怎麼辦?”
其實系統也很慌亂,因為事情的發展好像有些超出它的掌控,按道理不管是帝國太子還是星盜頭目,在見到能安撫精神海的白曲江的第一面就應該對他愛得無法自拔。
可現實是,白曲江連他們的身都近不了,更别說去進入他們的精神海安撫。
【你現在去找白曲江,告訴他星盜不可信,然後帶着他去偷這艘星艦上的小型艦艇。】系統按照教程,迅速想出對策。
鶴雪衣隻能按照系統的要求,和道斯特說想見自己的朋友,道斯特不疑有他,直接讓手下帶着鶴雪衣去了白曲江所在的房間。
房間裡,白曲江正抱着膝蓋坐在床上,見有人開門,顫抖着嗓音,含着淚,可憐兮兮地喊道:“你們放我走……”
“是我。”鶴雪衣站在白曲江面前。
差點哭出來的白曲江瞬間刹住車,将眼淚咽了回去。他幹巴巴地擡頭看着鶴雪衣:“我們現在怎麼辦?”
見守衛将門關好,鶴雪衣按住白曲江的肩膀,眼神堅定:“誰知道他們說會送我們回去是真的假的,他們可是星盜,萬一是想把我們騙到黑市賣掉怎麼辦?”
聽到鶴雪衣的話,白曲江愣愣地點頭,順着他的話問:“那我們應該?”
“找個借口找到逃生用的飛行器,我帶你離開這裡。”鶴雪衣的話語似乎天然帶着蠱惑人心的魔力,白曲江聽得一愣一愣,被鶴雪衣的思路帶跑,立刻振作精神。
“好,我們一定要逃出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