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我妻乃沈氏玉棠。”
“那你嶽丈呢,現在何處?”崔令儀追問。
“我嶽丈在我妻子過身以後,就已經搬回江南了。”周明遠道。
“那我昨天見到的是誰?”崔令儀喃喃自語道。
她恍然大悟,為什麼系統沒有給她箭頭指引,隻因為昨日她見到的那個,根本不是沈玉棠!
她說為什麼沈家的院子那樣破落,無人修整,原來是因為,沈家人早就搬走了,她去的是一座空宅。
崔令儀仔細向他描繪了昨日她所見到的那位“沈玉棠”的面容,周明遠卻道:“雖然聽起來好像很像,但一定不是。玉棠右眼下有一顆鮮紅的淚痣,若你見到,一定對那顆淚痣印象深刻。但你始終不曾提及,那一定是沒有的,一定不是她。”
她又問:“那沈玉棠有沒有什麼姐妹?”
周明遠道:“我不知道。”
“我和她成親時原本是沒有的,但後來外邊有人傳我嶽丈在外曾有私生子。但我問過玉棠,她說沒有,那我就相信她。隻是小姐這麼問我,我不能給你一個準确的答複。”
一個死去兩年的人,怎麼可能突然複活,還出現在她的面前?
除非,眼前的一切,都是有人精心布置的。
想到此處,她猛地看向周明遠,問道:“周大人,你母親可有一個貼身的嬷嬷,叫做蘇嬷嬷的?”
周明遠仔細想了想,道:“我不知道你說的是不是同一個人。我家裡确實有一個蘇嬷嬷,可她僅僅是在外院伺候的,不是我母親用慣的人。”
見崔令儀陷入沉吟,周明遠忙問:“難道,是蘇嬷嬷假扮玉棠,來陷害我?”
崔令儀:?
“蘇嬷嬷跟你老婆長得很像嗎?”
“那倒也沒有。”周明遠道,“蘇嬷嬷今年都六十多歲了。”
崔令儀:……
崔令儀坐在一邊不理他,生悶氣。謝珩隻好出來打圓場:“目前的情況,我們需要先确認那個冒充沈玉棠的人的身份。她究竟是誰,為什麼要這麼做,目的何在。她還給崔小姐下毒,那是不是有人想要借機把崔小姐毒死,嫁禍給周兄。”
周明遠神色凝重:“隻是,我實在想不出,究竟是誰要如此費盡心機地來冒充我夫人,陷害于我。”
崔令儀沉思片刻,道:“周大人,你能不能讓人去江南打聽一下,看看你嶽丈那邊有沒有什麼異常情況?”
周明遠問:“崔小姐是懷疑,這件事跟我嶽丈有關?”
崔令儀搖了搖頭:“我不知道。但沈玉棠已經去世兩年,突然出現一個跟她一模一樣的人,這本身就很可疑,或許與你嶽丈那個私生子有關。”
周明遠點了點頭:“好,我這就讓人去辦。”
謝珩卻道:“我卻覺得,此事是出自京中。”
“周兄多次在公共場合反對高丞相,反對青苗法,甚至一度讓陛下有所動搖。丞相一黨盤根錯節,倘若有人想要借此機會栽贓周兄,也不是沒有可能。”
謝珩說的确實也有理。
隻是既然如此,為什麼會選她呢。
是因為她更好騙,随便寫一封信就會去?那不可能,自她穿越以來,有無數邀請她去詩會、賞花的帖子,她都沒去,她并不是很好請的人。
但退一步說,隻有請她幫忙和離的女人才能把她請出來。
崔令儀怔怔,有什麼訊息從她腦中一閃而過。
謝珩道:“不過我也贊同崔小姐說的。目前最重要的,是先找到那個冒充沈玉棠的人,弄清楚她的身份和目的。同時,周兄也要加強防範,以免被人陷害。”
周明遠道:“我會的。”
崔令儀又道:“對了,周大人,你說你妻子是病故,那她生前可有什麼異常?”
周明遠仔細想了想:“她生前并沒有什麼異常,隻是那日突然說身體不舒服,請了大夫來看,也說不出是什麼原因。沒想到第二天,她就去了。”
崔令儀皺眉:“她死前,有沒有出現過呼吸困難、心跳加快、頭痛、頭暈、乏力之類的症狀?”
“有。”周明遠道,“她有,她一直說頭痛,上不來氣,心悸心慌。”
符合氫氰酸的中毒症狀。
崔令儀道:“周大人,你妻子,恐怕是中毒而死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