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既然不是沈玉棠放的,那會是誰?”
“下人不敢亂動夫人的東西,那放繡繃的,當然就是周明遠本人。也不對,不是放的,而是他丢在那裡的。當年,他跟沈玉棠發生了劇烈的争吵,甚至把沈玉棠的繡繃摔在卧榻上。沈玉棠在那時候選擇假死,沒有把繡繃拿走,所以之後周明遠來到卧房中懷念沈玉棠的時候,自然的以為繡繃就是沈玉棠留在那裡的,并且一直将其保留下來,直到我發現。”
“而沈玉棠之所以決定假死,一方面是為了保護沈芙蓉,另一方面,也是為了保護周明遠。她深知鄭王手段毒辣,若自己不從,周明遠與沈芙蓉都将面臨滅頂之災。”
“因此她決定犧牲自己,以假死之名,換取周明遠與沈芙蓉的平安。”
“所以,大人,按照《周律》,女子與人和奸,應徒二年。但由于妻犯奸從夫捕的原則,既然周明遠并未追究,應不予處理。而同時,妻子通奸構成義絕,可強制夫婦二人和離,并要求周明遠返還沈玉棠全部嫁妝。”
“鄭王雖身有奸罪、監臨奸等多條刑狀,本應判處決殺,但身死罪消,可以免予追究。小鄭王私自監禁良家女子,甚至還以此敲詐勒索,身犯非法囚禁、濫用職權等罪,至少應斷其流兩千裡,還望小鄭王即日能将沈芙蓉放歸。”
崔令儀條理清晰,邏輯符合情理。公堂之上,衆人屏息以待。
小鄭王面色鐵青,雙手緊握成拳,顯然對崔令儀的指控感到憤怒和不甘。他身旁的侍衛更是蠢蠢欲動,似乎随時準備上前理論。
然而,謝珩并未立刻做出決斷,而是轉頭看向葉二郎,問道:“葉二郎,你所言是否屬實?”
葉二郎已恢複了些許鎮定,他跪伏在地上,顫聲道:“大人,下官所言句句屬實,若有半句虛言,願受任何懲罰。”
謝珩問:“沈玉棠,你可願與周明遠和離?”
周明遠垂下眉眼望向沈玉棠:“玉棠,不要與我和離。”
“我真的知道錯了,我不該糾結于……那件事。我保證從今以後再也不會向你提起。”
崔令儀卻笑了。
她道:“周明遠,你以為為什麼沈玉棠甯願躲在遠處默默看着你,也不肯現身在你眼前?”
“你以為僅僅是為了此事麼?”
“沈玉棠待你情深,你卻從未真正懂過她。她所求的,不過是你真心相待,而你,卻始終在權衡利弊,最終将她推入深淵。”
“倘若你在得知沈芙蓉一事後奮起,向大理寺狀告老鄭王,今日的一切全都不會發生,你們仍然是當年的恩愛夫妻。”
“可你沒有。”
“你憂心自己的官聲受損,不願為妻妹狀告老鄭王,最終逼迫妻子至此。難道你如今輕飄飄的兩句知錯,就能挽回妻子的心意?”
随着崔令儀話音落地,沈玉棠也道:“大人,妾身要和周明遠和離。”
謝珩目光再次掃過堂下衆人,最終落在崔令儀身上。他緩緩道:“崔令儀,你所提供的證據和推理雖合情合理,但仍需進一步核實。關于請求周明遠夫婦和離一事,本官予以允準,限周明遠三日内寫下放妻書,清點嫁妝盡數歸還沈玉棠。至于沈芙蓉一案,本官會擇日再審,在此期間,沈芙蓉暫由本官看管,以确保其安全。”
小鄭王聞言,臉色更加難看,卻也隻能強壓下怒火,點頭應允。
【恭喜宿主任務完成,和離值+10,壽命+10日】
【宿主現有積分34點,可以查詢系統商城,通過和離值兌換物品。】
“兌換大判官筆。”崔令儀立即道。
再次踩點完成任務,在任務中又身受重傷,如今任務完成,崔令儀情不自禁渾身一輕,竟然還在衆目睽睽之下暈厥過去,等她再醒來時,已經身在自己的家中了。
阿阮見她清醒,甚至喜極而泣:“小姐,你終于醒了。我還以為你再也醒不過來了。”
阿阮開門,門外等着謝珩、沈玉棠,乃至葉二等人,道:“大小姐醒了,但你們别一起上,一個一個進來。”
經過他們一番商議,最終是沈玉棠先進門。
沈玉棠問:“崔小姐怎麼知道我有和離之意?”
崔令儀撐着軟枕,虛弱地半躺在卧榻之上,聞言輕輕地笑了:“是你自己告訴我的啊。”
“沈娘子忘了自己給我寫的那一封信?”
那是整整十日以前,案件的最開始,崔令儀收到的那一封信。信中言辭懇切,力陳夫妻不睦,想要與郎君和離。
倘若沈玉棠沒有和離的打算,又怎麼會給她寫一封和離信。
沈玉棠盈盈向她一拜:“多謝小姐為我姐妹平冤,助我掙脫苦海。從今以後,我便能走在陽光下了。不必再冠以誰家娘子的身份,也不必再說,我是誰的未亡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