黃曉玉吓得亂揮手裡的水果刀,裴泠泠緊攥着黃曉玉的胳膊,倆人下意識往後退,縮在了沙發旁的角落,眼睜睜地看着那團“果凍”在地上瘋狂地蠕動、抽搐了一陣,又突然像洩氣的皮球一樣,整個一軟,漏盡了地闆的縫隙裡徹底消失了。
裴泠泠和黃曉玉還處于那種緊張至極的狀态沒辦法徹底緩過來。
不知過了多久,裴泠泠率先開口:“剛剛你看到了吧。”
黃曉玉點了點頭:“不是幻覺。”
她又“啪”地給了裴泠泠一巴掌:“疼嗎?”
“疼。”
黃曉玉倒吸了一口涼氣:“看來也不是在做夢了。”
那個不知道是什麼的東西逃走了,不清楚逃到了哪去,也不知道它還會不會回來。
黃曉玉轉頭看了裴泠泠一眼,眼底是強制壓下的震驚,她說:“我覺得我們得重新來捋一捋這件事了。”
……
黃曉玉和裴泠泠坐在客廳的沙發上,空氣裡充滿了濕潤的熱浪,但是她們沒有一個人覺得熱,甚至從心底冒出一種莫名的陰寒感。
黃曉玉摸着下巴:“我們現在先把常識抛開,來認真地讨論一下這件事。”
裴泠泠現在還處于一種當局者迷的狀态,加上胃裡翻湧着的惡心,她腦子亂得厲害:“怎麼叫抛開常識?”
“這樣……”黃曉玉道,“我先來說說我的想法,你要是覺得不對的就補充……一開始的異常是你的前房東劉婆婆,假設你真的和一個死人生活了大半年。這事就有兩種可能,一種是你之前說過的,那房子構造巧妙,天然就能達到屍身不腐的奇效,但如果是這樣,劉婆婆的屍體應該一直不腐才對,沒道理過了這麼久,突然被人發現嚴重腐爛。”
“至于第二種可能就比較反常識了,那就是劉婆婆雖然死了,但外表看着依舊和常人無異,能正常生活,然後不知道出現了什麼契機刺激到了她,使得這種平靜的表象被打破了,大家立馬發現她已經死了很久了。”
“就像是那種鬼故事裡常有的橋段,一個人死了,但他不知道自己死了,他的身體還能正常活動,直到有一天,有人跟他說他已經是死人了,他恍然大悟的同時,身體也迅速開始腐爛。”
裴泠泠點了點頭,沒提出反對的意見。
“然後就是你昨天下午收到的這個快遞,寄件人沒寫清楚,但寄件地址是錦祥小區,你收到件的同時,那邊傳出了劉婆婆死亡的消息,要說這兩者之間沒有關系,我可不相信。”
“當然,本來也可能真的隻是巧合,但你剛剛也說了,那團奇怪的“果凍”散發出來的惡臭和你在劉婆婆家聞到的一模一樣,這是一條有力地證據,證明快遞和劉婆婆有關。”
“所以到底是誰寄給我的?難道是劉婆婆?”裴泠泠問出了心中最大的疑惑。
“我們繼續抛開常識來看,有沒有可能,給你寄快遞的根本就不是人。”
話一出口,倆人都默了默,可怖的森冷感在呼吸間緩緩流淌。
黃曉玉繼續說:“不管他是什麼,他想要做什麼,他都一定是有一個目的的。”
“他目的就是讓人首蛇身的嬰兒鑽進我的胃裡?”
“也不失為一個可能,總之,在我看來,我們隻要幫他達成了目的,就不會再被糾纏了,要是真的是非科學的,無非也就是那幾樣,冤魂找人幫忙報仇啊,冤魂找人幫忙實現願望這些,能幫到的盡量幫……我想的是,咱們把那個青銅像帶到警局去,如果是人為的,讓警察叔叔幫忙看看這快遞是不是什麼恐吓信之類的東西。”
裴泠泠完全同意,于是讨論完畢,兩人都長舒了一口氣。
……
後面的時間,裴泠泠和黃曉玉都沒有繼續睡覺,她們非常真實地體驗了一把什麼叫“被吓得困意全無”。
好在沒多久天就亮了,夏季本就天亮得早,晨起的大爺們開始大聲說話,不遠處傳來早點鋪的吆喝聲,一切如常,就好像剛剛發生的事都隻是一場夢。
黃曉玉顯然也是這樣想的,她甚至很直接地問了出來:“我們昨天晚上真的不是在集體做夢吧?”
“應該不是。”裴泠泠搖頭。
“那我們不會馬上要開始奇特的探險人生了吧?”
“誰知道呢,我先去買早餐,吃完了就去警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