蔣星堯說這話的時候不疾不徐,說到“内裡”的時候,緩慢停頓了一下,仿佛突出重點般。
内裡。漂亮。
利知不期然想到襯衫敞開的蔣星堯。有力的胸肌,闆正的腹肌,還有那顆痣。
她咽了咽口水,硬着頭皮說:“嗯,我還挺有先見之明的!”
蔣星堯笑了,眼裡仿若裝下星辰大海。
*
讀者見面會過後,利知依舊忙着存稿。蔣星堯更是忙得不着地。
這晚淩晨,外面萬籁俱寂,利知架起電腦,在明黃的燈光下有了一絲靈感的快意。
手機在這時跳出一條消息:[睡了沒?]
是蔣星堯發來的。
利知隻瞄了一眼,氣定神閑地把視線投回電腦。
這麼些天,兩個人因為沒時間見面,都是微信聊天或者視頻。
蔣星堯從在她家住就多次叮囑她不要熬夜碼字,最近晚上聊天更是多次提醒,還開着視頻盯着她關電腦回床。
這麼一兩次後,利知學聰明了,十一點過後就不回信息不接視頻。
此時此刻發來的信息,十有八九又是查崗。
回了,證明她又在熬夜;
不回,起碼是,在睡了在睡了。
過了一會,又來了信息。
[真睡了啊]
[那明天再說]
利知拿起手機,掙紮了一會,還是放下了。
要真有什麼重要的事,也不會半夜來找啊。
肯定是等着她落網的!
于是一咬牙,關機,繼續啪啪啪鍵盤。
第二天醒來,利知第一時間查看手機,那之後蔣星堯果真沒再發信息了。
倒是有謝霄發來的消息:
[親愛的今晚聚餐去嗎?]
[還沒醒?]
聚餐?
利知一頭霧水,便給謝霄打了個語音電話。
謝霄一接起便了然道:“昨晚又熬夜趕稿啦?”
利知嘿嘿笑着應下,随後問:“你說今晚聚餐?”
“你沒看群嗎?”謝霄随即說,“是哦,你才起床。”
“上次同學會不是建了個約飯的群嗎?昨晚,噢不,是今天淩晨,蔣星堯在群裡敲定時間,說今晚聚會。現在群裡還在聊着呢!”
利知愣了一下,想起昨晚蔣星堯找她說有事要說,不會是說聚會的事吧?
怎麼這麼倉促呢?
利知問:“大家都答應去了?”
“挺多人說去的。群裡一大早熱鬧得很,本來這個群就是為了這次聚會建的,都說晚上沒事的都會去。”
謝霄問她,“你今天有空的吧?”
“有是有,就是得搞清楚……”利知嘀咕道,又匆匆和謝霄說晚點給她回複就挂了電話。
大緻看了下群裡的消息,都在圍繞今晚的聚餐事宜。
一路往上劃,終于看到蔣星堯發的消息,對照着時間來,是在找她沒多久發的信息。
緊接着給蔣星堯打一通電話。
“嗯?早啊。”蔣星堯的聲音帶着一絲朦胧的沙啞。
利知轉頭看向窗外的明媚,很實誠地說:“不早了,都日上三竿了。”
蔣星堯低笑着說:“昨晚喝多了,睡過頭了。”
利知怔了怔,“昨晚喝酒了?”
“嗯。”
難得啊!
他應該隻有宿醉了才會起得比她晚吧!
耳邊傳來一陣窸窸窣窣的聲音,利知猜想他正準備下床。
她忽然心生好奇了,便問:“那你記得昨晚都做了什麼,說了什麼嗎?”
蔣星堯拎着被角的手停滞在空中,表情随之凝滞。
新産品做了各方面的調整過後,在昨天質檢終于過關了,接下來可大量投入生産。這段時間的忙碌狀态算是落下内幕,于是請大家出去吃了一頓,可能一下子放松懈下來了,吃吃喝喝都很盡興,導緻最後大家都喝多了。
他也不例外,但沒有喪失記憶。
隻是酒精的刺激讓他處于一種亢奮狀态,把那份因為忙碌而不得不抛下的念想也勾起來了。
事實上自确立了關系那天,他就沒見過利知了。
好想去找她!
更想告訴所有認識的人,他戀愛了!
當時的腦袋混沌又興奮,純靠着肌肉意識,先給她發信息,結果她睡了沒回。
接着找到當初建的群,然後……
他腦袋鈍痛了一下,啞着聲叫利知等一下,然後調出群聊天。
群裡已經築起了高樓大廈,直接點回昨晚他發的消息。
很直接了當地約了聚會。
對!直接打上[今晚聚會]。
其實喝多了的他當時想要表達的是“現在出來聚會”!
可當時已經是淩晨一點了,“今晚聚會”就這樣,演變成真今晚了。
還是連地點他都私自選好那種。
更離譜的是大家非但沒懷疑,還很活躍地築起高樓讨論起今晚聚會的事宜。
蔣星堯擡手捂着發脹的腦袋,哀聲說:“酒後誤事啊!”
利知笑了出來,“地點都定好了,隻能将錯就錯呗。”
“隻能這樣了。”蔣星堯停頓了一下,低聲問,“晚上我去接你?”
利知一愣,“你接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