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說說看,”他低聲問道,“在你眼裡,我就是個色令智昏的人?”
“不……不是……”利知垂下腦袋,額頭快要湊到他胸膛上了,此刻卻一點旖旎想法都沒有,反而在糾結着,該怎麼說。
她想了想,嗫嚅道:“我覺得吧……這樣也挺正常的。原因在我……有點害怕。”
正常,但害怕。這才是她内心掙紮的矛盾點所在吧。
蔣星堯神情微頓,在一起久了,他多少能察覺到利知在關系進度上很是小心謹慎,因此他在親密的事上盡可能地克制,力求循序漸進。
就剛才在外面的親密,依他們多次的互動經驗看,是最水到渠成的一次,可她還是害怕。
“害怕什麼?”他柔聲問。
“怕,疼。”利知也不确定,但怕疼是一個。
“嬌氣。”帶着寵溺的數落。
之前利知生病高燒,頭痛喉嚨痛,也沒見她怕到什麼程度。直覺告訴他,怕疼不是占主導的。
反而是每到關系要進一步的關卡時,利知總會理智地喊停。
他當時還因為她的這份理智而心裡不平衡呢。
現在想來,未必是理智。
真的是害怕的話,她還害怕什麼呢?過于親密的關系?
利知見他一臉若有所思的樣子,内心不禁忐忑起來,便解釋說:“你也知道,我這個人比較慢熱的……”
蔣星堯臉上重新燃起笑意,“是慢熱還是怕生?”
“怕生?”
蔣星堯氣定神閑地說:“見面次數少,當然怕生了。”
!!!
“沒事的,我不着急,以後你們多見面,熟悉就不害怕了。”
“……”
聽到他一本正經耍流氓的話,利知反而松了一口氣,“不着急”,“慢慢來”的字眼的确讓她放松了不少。
*
因為是工作日,今晚的“咻”沒有太多人。
賈至修撥了第五通電話,這次直接挂斷了。
他指着手機,對坐對面的蔣星堯說:“老宋怎麼回事?上一通電話不是說五分鐘後到,這都第六個五分鐘了,人到哪了?”
“他真能把不靠譜發展到無恥的地步的。”
蔣星堯:“他不是說從水鄉趕回來嗎?估計塞在路上了。”
賈至修放下手機,“真搞不懂他一個大男人去水鄉采什麼風?”
“說誰呢?”宋何人未到聲先到了,之後大剌剌地坐到蔣星堯旁邊
蔣星堯睨他一眼,“當然是說你。”
“啧,哥今天心情好,不和你們計較。”
他看看蔣星堯,又看看賈至修,幹脆把臉怼近二人,“看到了嗎?哥我容光煥發!”
“又戀愛了?”賈至修不以為意地問。
“什麼叫又?我就談過一次戀愛。”宋何神氣地揪了揪外套領子,“我這叫複合。”
他話音剛落,另外二人皆是一愣,不約而同地望向他。
“什麼時候的事?”蔣星堯問。
“重逢應該比你去做陪護的時候要早了,”宋何挑了挑眉說,“之後好長一段時間沒見了,我是越想越不甘心,于是一休息就去她那刷存在感。”
“這兩天和她去的水鄉?”蔣星堯又問。
“是啊,才送完她回家。”
賈至修:“怎麼不一起吃個飯?”
宋何擺了擺手,“她累了,說想回去補個覺,我待會給她帶點就好。”
“是你把人折騰的吧?”賈至修笑得一臉微妙,“保密工作做得可以啊,我和老蔣一點都不知情。”
宋何歎了一口氣說:“哎,别提了,過程也不太順利,全靠我死纏爛打。她覺得我以前不夠愛她,也不夠了解她,一直卡着,這個月關系才緩和了些,這兩天她休息,于是帶她去水鄉玩了兩天。”
他一拍掌,“搞定啦!”
他身子探前,再開口時特意壓低聲線,“經過這次我總算明白了一件事,就那事上吧,女人的反應最直觀了。她要是心有芥蒂,肯定不大願意的,就算肯配合那過程也不會順利到哪,隻有真的放下顧慮了,那感覺才叫直沖天靈蓋!”
正在端着茶杯喝茶的蔣星堯動作一頓,一想到自己的處境,抿着唇放下茶杯,抱臂聆聽。
“久旱逢甘霖露你們懂吧?哦你們怎麼會懂,一個快結婚的人,一個熱戀期,哪有我這種孤家寡人才有的久旱。”宋何又看了看二人,思忖了下說,“反正都是過來人,我不妨直說啦,這兩天我膝蓋都磨破了,又疼又爽的,這個你們倆都懂的吧?”
賈至修聽了啧啧稱歎,“可以啊,不愧是學中醫的,勁夠足,不過也得注意,咱們論的是持久戰。”
“看不起誰呢?”宋何一臉不服,他轉頭看了眼沉默不語的蔣星堯,撞了撞他的肩膀,“你覺得我說的對嗎?”
蔣星堯擡起眼睑,看向四注投射過來的視線,含笑着說:“你們說的,都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