年少時期以為不管是什麼都阻擋不了感情,隻要心裡還認可,多遠的距離都可以頃刻間煙消雲散,隻是有些沖動和激情都會随着時間被沖淡,很多熱忱和迷戀也會在清醒中放棄,最後隻剩下孤單的自己,而那時候他們才算長大了吧。
接下來的幾次對白,倆人都有在若有若無的眼神交流,每說一句都在對方的眼裡獲得認證和答複,直到結尾再沒有出現任何意外。
在賀新謠帶動下班級裡響起了掌聲,兩位少年不僅嗓音沉穩舒緩,情感上也很飽滿,讓很多人又浮現起片尾的場景,最終朱莉和布萊斯漫長的暗戀和喜歡畫上圓滿的省略号,因為最後朱莉曾說過“And I knew we'd be talking for a long time. ”
陪在你身邊的時間還很漫長,不能以句号結尾。
這節課下課後賀新謠和薛淇燦過來找他們,“行啊,江浸現在是不一樣了,連英語都能背下來,上課都不睡覺了,作為他的兄弟我倍感欣慰。”
賀新謠說完還跟江浸提起了上課時的意念傳遞,“我就拼命給你使眼色,意思是咱倆打配合,你忘了我告訴你,結果你像沒明白一樣。”
江浸:“你在那比劃了半天我也沒看懂是什麼意思。”
“是這樣嗎?!”,賀新謠狠狠歎了口氣,“看來咱倆這麼多年一點默契都沒有,全留在操場和罰站上了。”
“咱倆本來就沒什麼默契,是你想多了。”江浸冷淡的丢下他去廁所換衣服,還留給了他一個看白癡的眼神。
“終究是錯付了這麼多年的革命友誼”,賀新謠望着他的背影,一瞬間竟然也感覺有些滄桑,“想給他打掩護的,結果轉身就去看榜一,這就是日久生情嗎?”
那之前還相看一厭呢。
“走吧,去換衣服,中午還有比賽。”薛淇燦在他身後輕聲提醒道,手裡也那拿着一套白色球衣。
“唉,還得是你,我的燦。”
随後蕭禾嶼也起身和他們一起換衣服去了,今天比賽時間提前了一點,他們最好是午休前就換好衣服等候。
今天天氣依舊很明媚,是個比賽的好日子,湛藍色的天空映在江浸的瞳孔裡,顯得純淨又柔和,仿佛鏡子般剔透明亮。
江浸的皮膚一到氣候溫暖的地方就會變得非常白皙,不是那種白裡透亮的感覺,而是像羊脂玉一般的白皙,幾乎看不到他淺青色血管,連嘴唇也更顯的鮮紅,整個一黑發唇紅齒白的少年模樣,吸引了不少女生圍觀。
衣服還是上次的那套,隻是每次看見他們都好像是嶄新的一副面孔,誰會不喜歡校園裡又帥氣又英挺的男孩呢?況且還是年級裡超高人氣的一對同桌,一個溫和有禮,一個沉郁冷淡,怎麼看都覺得适合做同桌。
今天要打的班級是八班,他們前幾天剛赢過十班,實力增強些許。等運動員們都入場後比賽就要開始了,江浸腦海裡卻莫明想起了英語課上的後續。
由于他太在意緊張導緻忘了台詞中一個重要的節點,沒去看賀新謠擠眉弄眼的暗示,也沒去理會薛淇燦還有安冉他們的小聲提示,他下意識去追尋一道熱烈又親和的目光,對上的是明亮又溫柔的眼睛。戚頤年沖他眨眼提示他“dazzling”那個單詞,一瞬間思緒貫通,他很快背出來剩餘的台詞,一場有點意外又驚喜的表演結束了。
班級裡響起掌聲,随着一陣陣不平衡的,帶着潮汐般的剩餘鼓掌聲響起,江浸心中才感到一些安定和平靜。現在回想起來總覺得有點奇怪,好像真的會有點尴尬和不自在,尤其是同學們微笑又隐含期待的目光,他又不是真的像朱莉一樣喜歡戚頤年,怎麼會喜歡上他呢?
絕對不可能,那隻是女生們入戲太深而已。
比賽馬上要開始了,雙方隊員或在低聲交流戰術,或是各自伸展筋骨準備大幹一場,隻有江浸和戚頤年的畫風明顯不同。
“在想什麼?因為六班很強?”戚頤年走過去,打量了一下發呆中的江浸,确認人沒傻後展現一點笑意。
“沒什麼,就是想到了一堆亂七八糟的。”
“想到什麼了?是噩夢嗎?”,戚頤年靠過來一點,有些擔憂的看着他的眼睛。
少年眼型很好看,雖然是不怎麼明顯的内雙,但眼尾弧度很美,顯得薄涼又無辜,隐約透着一股不自在。
“不是的。”,其實比噩夢還可怕,過去的很多事其實不去回想也會變淡,逐漸消失在他的腦海,所以有些時候他也分不太清那些究竟是噩夢還是他的幻想,隻能努力告訴自己不要沉迷,要想辦法逃出去。
和戚頤年一起演《怦然心動》,大概比噩夢還可怕。
戚頤年看江浸的神情逐漸放松,微涼又清爽的風掀起他額前的碎發,露出少年好看的眉眼,“放心吧,在那個世界裡一定是有東西不一樣的,我說過的,它會永遠保護你。”
海洋館裡,江浸想起來那個幾乎是有些懇求的承諾,那時的他其實是狼狽而脆弱的,可戚頤年見證過這一切,然而他什麼都沒有說,隻是給了他這一個抉擇權掌握在自己手裡的承諾,那根紅色手鍊,那兩枚夜明珠,一字一句認真的寫着“江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