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一稱病,就是數月,在蔣皇後的放縱和孫淑妃的進言下,葉音的及笄禮便在這寂寥的日子過去了。
除了蔣皇後與各宮嫔妃送的禮來,太子哥哥為了補償,又給她加了幾份厚禮,至于皇帝,因新召了一位張的方士進宮,正忙于金石煉丹、修道成仙的大事,國朝大事盡托于太子與三皇子之手。
上次,皇帝病了那些許時日,太子掌握朝政大權。他醒來後,自然是不安的,沈茂之、趙令和白從禮依葉音所出的主意,安排禦史言官一味地上奏,太子如何不恭種種,而三皇子仁孝賢德雲雲。
有甚者,更于奏折中言:太子不堪為儲君,宜廢之。
總之,就是說太子如何的狼子野心,如何的糟糕,而三皇子才華特别好啊,品德特别好,家世也特别好,與衆臣關系也非常和諧,各方面都非常地優秀。
兩個皇子之間,形成強烈地對比。而皇帝這個人,疑心甚重,又一向注重權力制衡,眼下看三皇子聲名日隆,詢問之下,又知太子監國之時,政令不通,屢屢遭困,且他醒後,太子速速歸政,實在是留下了一個好印象。
皇帝現在對于兩個兒子的疑心,是一樣的,但孫淑妃與蔣皇後表現,又使得他的天平,稍稍傾向了太子。
畢竟,蔣皇後那蠢笨的模樣,一心隻知道奪取他的寵愛,實在不像是什麼有野心的樣子,太子是蔣氏所出,必有她一半的老實愚蠢。
反觀孫淑妃,确然是朵溫柔的解語花,事事周到體貼,可也未免太機靈了,心中之事都被她猜破,又提出妥善的法子解決。且在後宮之中,掌管大權,人人服帖,稱她是個賢妃,比皇後不知強幾倍。
一個蠢笨惹人生氣,卻讓人放心,而孫淑妃,聰穎有手腕,讓人不得不提防。
這,也是葉音一直留着蔣皇後的原因,至少這個笨蛋,可以麻痹皇帝,不過,除此之外,再無其他用處。
近來,皇帝沉迷于煉丹修仙,便擡了兩個兒子出來打擂台,兩個兒子鹬蚌相争,他是穩坐釣魚台,漁翁得利。
太子雖然顯得愚孝,但政治手段卻是不差的,與三皇子在朝堂之上相争,卻少有吃虧的。葉音聽了幾日朝廷的事兒,知道太子哥哥不會吃虧,便叫绮繡不再每日回報,隻隔倆日,聽一聽太子哥哥是怎麼把三皇子氣得七竅生煙,或是坑得他啞巴吃黃連—有苦說不出。
想起江子弘,葉音就叫出桃寶來,提拉着它的尾巴,跟晃悠悠溜溜球似的,一邊晃,一邊問:“你的劇情書,就沒說太子是個怎麼樣的人嗎?”
桃寶靈活的很,用爪子抓着自己的尾巴,竟爬到她的手上,然後以非常快的速度從胳膊竄到了她的肩膀上蹲着。
然後一本正經地說:“葉音啊,你對我放尊重點,好歹我也是個保護動物。”
葉音細眉一挑:“你哪裡像隻保護動物了?熊貓都降級了,你還敢在這兒嘚瑟。”
桃寶委屈巴巴:“這個世界,沒有第二隻我了,當然是隻保護動物了。”
“你說是就說吧。”葉音懶得跟它扯皮,就敷衍了。
桃寶變得極歡喜了,眼角似乎閃着淚花:“嗯,葉音你真是個好人。”
葉音攬鏡自顧,看鏡中人花容月貌,摸着臉道:“要說保護動物,我才是古往今來頭一個,這臉看了誰不喜歡呢。”
绮繡進來道:“公主,皇後娘娘又派人來催了,說是已經等得不耐煩了。”
葉音轉身,朝绮繡抛了個眼神:“也好,我們就去看看,本宮那好母後耍什麼幺蛾子。”
言罷,嬌嬌柔柔地站起來,搭着绮繡的手,去了禦花園。
她姗姗來遲,且一副安然姿态,蔣皇後見了,登時就怒了,伸出指頭,就差指着額頭罵了。
“本宮怎麼生了你這麼個沒教養的東西,母後在這裡,娘家表哥在這裡,怎麼這樣不知禮,來見個客人都磨磨蹭蹭的。”
葉音福身行了個禮,立刻起來,不無嘲諷道:“女兒是娘娘生的,娘娘不是個東西,我也自然不是個東西。”
蔣皇後氣得鼻子一扭,指頭也抖了起來:“你說誰不是個東西!”
葉音自如地坐下來,拿起一塊荷花酥,自顧自嚼着,道:“哦,那是我說錯了,娘娘是個東西,且是個好東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