鐘毓徹底燒迷糊了,在炎澤的背上不安分的扭動。為了他的安全着想,肖毅顧不得哨向有别,雙臂環住鐘毓,盡量不與他又過多的肌膚接觸。
鐘毓反而得寸進尺,抓住他的手用力扯向自己,将滾燙的臉緊緊貼住肌肉緊實的深麥色小臂上,紅潤幹燥的唇在細膩的肌膚上微微啟合:“好涼,好舒服。”
肖毅能夠清晰地感覺到着細小的動作,癢癢的,血液上湧,整張臉都漲紅了。除了趙曦年,他還沒有和其他哨兵肌膚相貼,如此靠近。忍住把懷裡人推出的沖動,用力抽出被抓住的手臂。
可向導的力量怎麼敵得過身下強大的哨兵,被攥得更緊了,十指嵌入緊繃的肉中,在深麥色的皮膚上掐出豔麗的紅色。聲線微啞,帶着幾分不易察覺的委屈,“不要離開,就一會兒好嗎?我現在真的很難受,腦袋裡好吵,鬧得我心煩。”
這種情況下,跟一個發着高燒、意識混亂的人去講道理,顯然是一個不明智的舉動。而且鐘毓現在處于五感超敏的狀态,更加容易适得其反。
肖毅趁着肌膚相貼,将自己的精神力緩緩伸入鐘毓的精神圖景,試圖建立一個精神屏障,減弱五感敏感程度,讓他冷靜下來。
可是剛一進入,肖毅自己都呆傻住了。他從來沒有見過如此精神圖景,荒瘠灰暗、殘破不堪,沒有一絲亮色,整個世界幾近崩塌,全然見不到這幾周的努力,皆付諸東流。
難以想象,精神圖景破碎至此,鐘毓能都控制住自己,沒有失控發狂。不過他現在整個人在毀滅的邊緣,行錯一步就會跌入深淵。
但真的很棘手,他的精神力無法進不去精神海的核心區域,隻能在最淺層的外圍打轉。不斷的輸出精神力,在破爛的表面縫縫補補,支撐住崩塌的精神海。
“炎澤,再快點!”肖毅吼道,緊接空着的右手掏出手機。隻能慶幸白塔出品的手機質量真不錯,在空中高速移動中信号都是滿格,撥打給周然。
一秒後就被接通了,肖毅不等對方回答,直截了當地問道。
“向導找到了嗎?他這情況等不起!今天如果做不了深度疏導,就給他一劑。他能安靜地離開,你們也不會有什麼損失,反正就一個A級哨兵。白塔裡最不缺A級哨兵了,反正不是那個3S。”
現在的肖毅顯然是被怒氣沖昏了,隻能想到這個善良的哨兵會消逝在這麼美麗的年紀,内心有些悲傷,有些為他不值得。
電話那頭沒有聲音,隻餘細微的電流聲。
“白塔對所有人一視同仁,不會放棄任何一個哨兵向導。肖毅向導既然如此厭惡白塔,但你現在的行為又和白塔有什麼不同?”周然沒有被肖毅的話刺到,而是冷靜的反問。
這下輪到肖毅不說話了,沉默了半刻。
“哈哈,身為向導的我竟然會說出這種話。我自己不願意還要強求别人,真是惡心至極。”肖毅唇角扯出一抹自嘲的笑容,是關心則亂,還是自己潛意識的把向導當作了哨兵們的好用的疏導劑。
“周然向導,請你找願意的向導。如果沒有,就準備好疏導劑,我會盡量救治的。我的辦公室見。”肖毅說完,就把電話挂斷了。精神疏導這種精細的活,最忌諱一心二用。
周然看着挂斷後黑屏的電話,想到向導們的挂件般的處境,想到白塔所謂的援哨。向導像被禮物一樣送給了哨兵,沒有自主選擇權。又想到了自身,再也不能冷淡自持了,破口大罵,口不擇言。
“瘋子!真·他·嗎的瘋!去T·M的天命!狗屁恩賜!遇到天命的哨兵都他·嗎·的是戀愛腦嗎!!!都是自以為是的大**(shabi)!鐘毓失控了怎麼解決?哈,藥劑有屁用!都等死吧!讓魔物毀了這個狗屎世界吧!”
突然轉過身,眼睛銳利地看向門口,性子中的惡劣因子在這一刻再也控制不住了:“把你的臭腳收回去,滾出我的視線!我說過,不要再單獨出現在我的面前!不然我會殺了你的!”
精神力化作利刃直直地沖向來者的精神海,門口的哨兵忍着劇痛,一步步向前。
周然像是炸了毛的貓,一步步退後,直到抵住了身後的辦公桌,無處可逃,但又不忍加強力度真正傷害眼前的哨兵。很可悲是不是,隻得惡言相向:“梁漠,不要仗着我對你的喜歡得寸進尺。”
随着距離的拉近,周然的精神力再度加強,試圖逼退他。梁漠連眉都沒有皺,一把抱住周然。
“請你再等等我,周然。”沙啞的嗓音帶着疲憊,“我知道的我的話很為難你,很不負責任。我不配說我愛你,但請你再等等我。”
周然撤回了具有傷害性的精神力,腦袋埋進梁漠結實的胸膛上,淚水濡濕了輕薄的夏衣,聲音沉悶:“我沒有自信赢過天命,上次的事讓我徹底的明白了這點。所有我們放過彼此吧,不要把最後的情分消耗殆盡。”
梁漠收緊強健有力的雙臂,怕懷中的人悄無聲息的消散在風中,“我不允許!”
“你想清楚了,梁漠。你應該了解我的性子。”周然的音調突轉,沒有一絲溫度,整個人很冷冽,溫柔隻是他的假面。
“我隻要你一人。”堅定且毫不猶豫。
周然擡起滿是淚痕的臉,伸出雙臂,捧住梁漠的俊朗的臉龐,“乖孩子,我已經給過你離開機會了。我最不喜歡花枝探出院牆,哪怕折斷毀掉,也隻能是我的。”
猶如淬了毒的冰冷從喉嚨裡溢出來,低沉暗啞,蒼白的臉上泛着變态的紅。像是地獄裡豔麗的惡鬼,誘惑着無知者的靈魂,精神力闖進梁漠的精神圖景。
梁漠沒有害怕,閉着眼乖順地蹭了蹭周然的柔若無骨的掌心,不設防。
周然滿意地眯着細長的眼,伸長天鵝頸,狠狠咬住梁漠厚實的下嘴唇,直到嘗到鮮血的味道,留下印記才松開,“好孩子,想要什麼獎勵。”
話音剛落,梁漠就回吻住了周然,舌尖纏繞在一起,索要這,血腥味在口腔萦繞。
這段感情的主導者一直都是周然。
炎澤很快就降落在了醫院的花園裡,肖毅本想着抱鐘毓回他的辦公室,等待周然。但是鐘毓緊緊的抓住他的手臂,限制住了他的動作。
看來一路的疏導起了作用,鐘毓的精神好了點。
“松開,鐘毓。我需要帶你去做治療。”
“我不要!我一松手你就會消失。”果不其然,抓得更用力了。現在的鐘毓像一個想要新玩具,但家長不讓,抱着不肯撒手的小孩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