秋日的陽光,沒了夏時的毒辣滾燙,曬在皮膚上暖洋洋的,很适合睡覺。肖毅也是這麼做的,手機靜音放在裡屋内,閉着眼睛,舒适地躺在搖椅上。
窗半開着,大漠沒有蟲鳴鳥叫,隻有暖風悄悄撫過皮膚,很甯靜。躺椅一晃一晃,幅度不大,哄人入眠。
人在将睡未睡的時候,神經是最為脆弱的,稍有異動就會驚醒。剛開始,肖毅沒有理會,但那接連不斷的敲門聲如夏雷炸響,撼天動地,穿牆而過,擾得人心神俱散。
肖毅猛地一睜眼,一個漂亮的鯉魚打挺,連鞋也顧不上穿,赤着腳踩在地闆上,“啪”地拉開玻璃門,帶着怒氣朝玄關走去。
最讨厭有人在你公休的時候,無故上門打擾,沒有一點分寸感,簡直是罪該萬死。
門把手剛一轉動,就被人從外面推開,幸好肖毅身手敏捷,躲開了這重重一擊。罵人的話還沒有到達喉嚨,又全部都吞咽回了肚子了,像一個洩了氣的皮球。
“肖毅你怎麼現在才開門啊!我給你發消息,你不回;打電話,你不接,你想幹啥!”門外的章茜依怒氣沖沖地吼道,但發紅的眼眶暴露了她真實的情緒。
“這不是今天陽光好嗎,我就曬了個太陽,至于手機被我靜音放在屋内了。”肖毅被她搞得手足無措,有些不好意思地摸了摸後腦勺。
“曬太陽!你是老人嗎!”章茜依被這個理由給無語到了,真是白費她敲了這麼久的門,敲得手都紅腫了。
“曬太陽可以維持身體健康,提高身體免疫了......”
章茜依立馬打斷了他的長篇大論,手指捏了捏眉心,“老肖頭,我是個醫生這些常識我知道。還有你不知道多曬太陽會讓黑色素沉澱,皮膚老化嗎?”
“我應該不會再黑了吧。”肖毅看着自己深麥色的胳膊,自言自語。
章茜依向上翻了一個白眼,搖了搖頭,簡直是對牛彈琴,白費口舌。連忙扯開話題,說正事:“老肖頭,你趕緊把這身老頭裝給我換了,穿的好看點,要見人的!”
“去哪?見誰?做什麼?”肖毅滿臉問号,直接搬出了三W公式。
不提還好,一提這個就來氣,章茜依忍不住又翻了個白眼,沒好氣的說:“自己去看手機,我懶得再複述一遍。”邊說邊推着肖毅。
肖毅順力轉過身,趁着她松手的一瞬間,餘光瞟了眼她和門的距離,快速的關上了門,小報複了一下。
章茜依瞪大了雙眼,驚訝地張開嘴,無聲地抽氣。鼻尖與門之間最多兩指寬,緩過神後随即咬牙切齒:“肖毅,你這個黑心蓮,虧我事事為你着想!”
等肖毅穿戴整齊,檢查包裡沒少帶東西後,穿上運動鞋打開了門。
可剛一打開門,就有關上的沖動。章茜依蹲在門前,披着發,擡着臉,眼神幽怨地盯着她。這副神态,不去演恐怖片可惜了。
注目禮下,肖毅乖巧地關上了門,但身子下意識地貼近牆壁,開口道:“章仙女,咱們出發吧。”
,章茜依緩緩站起身,但依舊死死盯着肖毅,沒有講話。
“章仙女,我錯了,是我太小肚雞腸!”肖毅還是沒有扛住,雙手相合作求饒狀。
章茜依這才收回了幽怨的眼神,輕哼一聲,下巴一擡,傲嬌地走向電梯,肖毅緊随其後。
一出電梯,入眼就是三輛堆滿東西的露營車,旁邊還有幾個大包,格外的引人注目,肖毅皺成一張地鐵老人臉,不可思議:“你确定是去野炊,而不是逃難?”
“千真萬确!我還能害你不成?”章茜依沒好氣地回答,強忍住某個動作。可是某人一臉的不信任,徹底點燃了她。有句名言說的好,既然不服,那就打到服。
舉起沙包大小的拳,快速向肖毅沖去,目标明确,直奔要害,兩個腰子。可惜不夠敏捷,輕而易舉就被某人躲了過去,臉上還帶着得意的笑容,更是可惡至極。
幾聲喇叭聲從門外打斷了兩個幼稚鬼的吵鬧,擺正姿勢,整理了下衣服,假裝自己很忙,掩飾尴尬。
吉普車熄了火,高挑的人影從車上下來,臉上架着副超大墨鏡,紮着高馬尾,打扮完美,氣質超然。
章茜依頭湊到肖毅耳旁,小聲地說:“你看這腰身比,寬肩細腰長腿,實在是太絕了。不能看了,再看我就要流口水了。”
“你已經流口水了。”肖毅瞧她一臉的色相,悄悄地向旁邊退了兩步,實在不想和這人認識啊,太丢臉了。
待人走進,章茜依轉成了另一副面孔,臉上露出優雅禮貌的微笑,哪能想到剛剛的癡笑是出自這張臉,“早上好,周然向導。非常感謝你能夠帶我們去哨所外野炊。”
“也是湊巧,有個小隊剛結束為期兩周的任務,白塔準許了兩天外出休假。我就想到你們為哨所付出了很多,就向白塔提出來申請。白塔同意了,但要求我陪同,這麼想還是我搭了你們的福。”周然同樣帶着禮貌的笑容,眼底确實淡漠疏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