野營過後，時間如白駒過隙，眨眼而過，即将要從深秋走入初冬。

肖毅的生活沒有任何的變化，依舊是早九晚四，上六休一。不過來找他做疏導的哨兵越來越少，至于原因嘛，很顯然，他也樂得其中。

除了章茜依數次邀請他和鐘毓外出遊玩聚餐，但不是他稱忙回絕，就是鐘毓遠在暗城執行任務。他們像是約好的一樣，完美錯開。

至于隻存在電視庫裡的奇遇，如果沒有有意策劃就不會出現在他們的身上，哪怕哨所隻是一個巴掌大點的地方。

下午六點，天早已黑，狂風呼嘯而過，用力地拍打着玻璃門。厚厚的落地窗被緊緊地拉上，不留一絲縫隙，除了電視劇屏幕閃着的藍光，屋内漆黑一片。

窄小的沙發上坐着一個巨大的身影，肖毅身上披着毛茸茸的毯子，專注着看着屏幕裡播放的狗血劇。

今天這一集可謂是精彩紛呈，閨蜜帶着女主還有一大家子氣勢洶洶地去酒店，渣男和小三被捉奸在床。閨蜜上去就是給渣男兩個嘴巴子，女主接着給渣男一個巴掌，小三這時急眼了，跳起來抓住女主的頭發。

這那可是好，一大家子頓時爆炸了，蜂擁而上，場面混亂至極，雞飛狗跳，一地雞毛，鬧得是人盡皆知。

正當男主要英雄出場時，門鈴響了。

肖毅站起身，毯子滑落在沙發上，穿上拖鞋，走去玄關開門。

門外站着一臉嚴肅的章茜依，懷裡抱了一堆紙，“肖毅......”

剛喊出名字，她就被肖毅打斷了，裡面的人看了她一眼就往屋内走去。她張了張嘴，最後什麼也沒有說，脫了運動鞋關上門，走向屋内唯一的光源。

肖毅重新過上了毯子，坐在沙發上，旁若無人地繼續看着電視上的狗血劇。章茜依沒有打擾他，把手上的資料放在了茶幾上，安靜地陪着他一同觀看。

等這集播完，開始進入片尾曲，章茜依站起身打開了客廳的燈。燈光過于刺眼，讓适應了黑暗環境的肖毅眯着眼，直皺眉。

章茜依仍舊安靜地坐在他身旁，拿起遙控器把正在播放廣告的電視機關掉。

“你來找我，是因為趙曦年吧。”肖毅睜開了已經适應強光的眼睛，緩聲地說。

“你都知道了。”章茜依并沒有感到驚訝，自己早已旁敲側擊了幾次，做足了鋪墊，生怕他一下子接受不了，又回到五年前的狀态。

“你從來都沒有想要隐瞞我，而且他最近的來電的頻次減少，看似親密關心，但實在空而敷衍，這很難讓人不懷疑。”肖毅看向桌面倒扣的照片，又向她開口道：“我可以看嗎？”

“這本就是拿給你看的。”章茜依伸手拿過桌子上的照片，遞給了身旁的肖毅。

肖毅翻看着手中的照片，呼吸正常，神色沒有一點起伏，平靜地看完了所有的照片，然後擱到了桌子上。

“肖毅，你不要憋着。”章茜依沒有瞧見他惱怒、悲憤等情緒，一切都太過平靜了，心中不禁開始擔憂起來。

“我沒有憋着。”肖毅重新打開了電視，嘈雜聲再次在客廳内響起。

“你不生氣，不悲傷，不想給這個渣男兩個巴掌嗎？”章茜依語速十分快，接連提問。

肖毅搖了搖頭，沒有一絲的猶豫。

“你愛過趙曦年嗎？”章茜依問出了最重要的。

肖毅這是沒了動作，他自己也猶豫了，不禁在心裡問自己：“我愛過趙曦年嗎？”

如果他愛過，那他為什麼沒有憤怒，沒有悲傷，如此的平靜，沒有流淚的沖動；但是說他沒有愛過，可是他的心髒會有一抽一抽的難受，難以讓人忽視。

他搞不清楚自己的心了。

“你喜歡過他，肖毅。”章茜依看着眼前的肖毅，眼眶紅了，輕聲替他回答了。

“我喜歡過他嗎？”肖毅呢喃地重複了一遍，有些呆愣。

“至少你已經打開緊閉的心門，準備接受他了。不是嗎，哥哥。”章茜依眼中的淚終于沒有忍住，順着白皙的臉頰滑落。

“我沒有，我始終沒有接納他，是我沒有給他安全感。”肖毅蜷縮雙腿，如此強大健碩的人也會有如此脆弱的一刻。

“不是的，哥哥。你騙不了我，你既然決定和他結婚了，就代表着你在嘗試喜歡他，隻不過這是一個漫長的過程，他沒有熬過去，沒有珍惜罷了。”章茜依跪坐在窄小的沙發上，緊緊的抱住肖毅。

“但是這對于他來說很不公平，不是嗎？”肖毅慘然一笑，陷入了無休止地自我否認。

章茜依拼命地搖頭，音調高了幾分；“他的目的本就不純，隻是哥哥你不願意去想，因為他是趙叔叔唯一的兒子。你已經很努力了，你照顧他，保護他，接受他，甚至選擇用一生去陪伴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