對……
蓮音說過,她寫了情況說明信,就放在房間的桌子上;
她還說,她準備了謝禮,也是放在房間的桌子上。
可是……
米露琪能看見的,隻有那把熟悉的皇室藏書館鑰匙,還有作為謝禮的日晷座鐘。
情況說明信……
在哪裡?
米露琪一個激靈,立刻從床上跳到地面上,直直奔向書桌。
但無論把桌面和抽屜翻了多少次,米露琪依舊沒有發現所謂的“情況說明信”。
甚至連一張紙的影子都沒有看見。
難道蓮音是為了能盡快脫身,故意哄騙她的嗎?
米露琪越想越懊惱,卻依舊一無所獲,隻能将鑰匙放進口袋裡,雙手抱着座鐘回到床上,低着頭生悶氣。
循着米露琪翻找的蹤迹,法音再次回到了書桌邊上,按着米露琪剛剛翻找的順序,又過了一遍。
鑰匙和座鐘被米露琪拿走以後,整個書桌都空蕩蕩的,什麼都沒有留下了。
除了,桌子底下厚重的灰塵,黑乎乎的,也不知道積了多久。
等等……
灰塵?
法音本不在意,正要起身,卻忽地想起,既然那位魔法使把房間收拾得這麼幹淨才離開,不該有這麼重的灰塵才對。
越想越覺得奇怪,法音幹脆蹲下身去,鑽到桌子底下,湊近一看,那黑乎乎的東西确實不是灰塵,更像是燒焦了的東西。
法音整個人趴在了地上,仔細尋找着,終于在桌角和地闆的縫隙中,發現了像是灰燼的東西。
小心翼翼地将那一小片東西撿起,從上面的橫線來看,似乎像是一張信紙——
一張被焚毀了大半,隻剩下隻有指甲蓋般大小的信紙一角。
同樣被燒剩下的,還有這焦黃殘角上的幾個字母。
“這是……”
法音的心猛地停了一拍,拿着信紙殘角的手不自覺地開始顫抖,另外一隻手緊握拳,指甲幾乎陷進肉裡。
這筆鋒走向,她再熟悉不過了——
是每天晚上都被她抱在懷裡入睡的筆迹,也是她每天都要撫摸不下十次的字體,此刻正在掌心發燙。
這份熾熱傳進心裡,劇烈的灼燒感讓她一時間無法呼吸。
“是你……”
洶湧的情緒如海嘯般席卷而來,将她所有的堅強和理智吞噬殆盡,在眼眶裡打轉已久的淚水,最終也因為無法承受痛苦的重量而落下。
“真的是你……”
還沒回頭看向法音,米露琪就已經被法音那顫抖的啜泣聲吓到了。
“法音姐姐,你……你怎麼了?”
米露琪一臉懵地看着蜷縮成一團哭泣的法音,心說不出的難受,也不知道從何問起,隻能小心翼翼地走了過去。
“米露琪,你今天見到她了,對不對?”
努力将意識從情緒中撕扯出來,法音擡起頭看着米露琪,嘶啞的嗓音透出她内心撕裂般的疼痛,“能和我說一下,她今天的衣着嗎?”
努力尋找了這麼多天,終于找到了證據!
果然,他們都在蒙騙她……
所有知道真相的人,都在瞞着她!
到頭來,要想找到蓮音,還得靠她自己!
“白、白色的……”
米露琪手忙腳亂地安撫着法音,卻被法音的突如其來的問題問得一愣一愣的,隻能努力地組織着語言回答着:“很長的外套……噢,還有帽子!”
“白色……長外套?”
腦海中忽地浮現出沙漠中那一道孤寂白影,法音猛地從地上站了起來,奪門而出。
“法音姐姐?”
沒有理會米露琪在身後的呼喊,法音壓抑着跳得飛快的心髒,腳步越來越快。
她看不清眼前的路,滿眼都是站在窗台邊上時,瞥見的那道白色身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