田正國中途跑去上廁所。

他離開後，空氣中彷佛少了一絲喧鬧的活力，原本熱絡的氣氛逐漸沉靜下來。

姜如汐坐在原地，眼神掃過對面的樸智旻，他的肩膀微微緊繃，像是被什麼壓着一樣，連呼吸都帶着一點小心翼翼的味道。

她忍不住眨了眨眼，沒急着說話，而是靜靜地等他開口。

樸智旻的目光閃爍着不安，彷佛在權衡着什麼。

沉默在兩人之間蔓延了片刻，他終于深吸了一口氣，像是下定了決心，才輕聲說道。

“……如汐姐跳舞很厲害吧。”

他的聲音有些輕，但帶着某種笃定的敬意。

姜如汐微微一怔，随後點了點頭，表情裡帶着點疑惑。

“是沒錯，怎麼了？”

她的坦然似乎讓樸智旻松了一口氣，他抿了抿唇，手指不自覺地在衣角上輕輕揉撚，像是在積攢勇氣，才終于開口。

“我知道姐姐有教泰亨哥跳舞……就是……我也可以請教姐姐嗎？”

他的眼神幹淨而真摯，帶着一點猶豫，像是生怕自己的請求會給姜如汐帶來困擾。

語氣輕輕的，像風拂過湖面，又像一顆小石子投進水中，漾起溫柔的漣漪。

天啊……

太可愛了吧……

姜如汐愣了愣，心跳忽然漏了一拍。

眼前的少年，明明已經足夠努力，卻仍然小心翼翼地尋求幫助，那種真誠得像個小天使的模樣，讓她的心髒彷佛被射了一箭，酥酥麻麻的。

她最受不了這種可愛攻擊了。

“當然可以，有什麼問題都可以找姐姐我！”

姜如汐的語氣輕快而自然，帶着一絲寵溺的意味，像是随手就把他的不安撫平了。

樸智旻愣了一下，随即眉眼彎起，露出一個發自内心的笑容。

……太棒了。

原本繃緊的肩膀終于放松下來，整個人都輕松了許多。

剛剛還在擔心自己會不會太唐突，但現在，那些顧慮像被春風拂散的雲煙，全都不見了。

他正要開口感謝，卻突然想到一個關鍵問題。

他根本沒有姜如汐的聯系方式。

想到這裡，他下意識地抿了抿唇，眼神閃爍，像是在斟酌該怎麼開口。

可就在他還在思考措辭的時候，對面的姜如汐已經比他快了一步。

她随手從口袋裡拿出手機，熟練地解鎖屏幕，修長的手指輕輕一點，便打開了聯系人頁面。

“來吧，存一下你的電話。”

她的動作幹脆利落，語氣裡帶着點理所當然的随意。

樸智旻怔了怔，随即笑得更開心了些，像是突然被看穿了心思，又像是被溫暖包圍了一圈。

少年伸手接過手機，耳尖微微泛紅，低頭認真地輸入自己的号碼，心跳快得彷佛要跟着指尖的動作一起跳動。

他指尖觸碰屏幕的速度比平時還要快一些，像是想掩飾什麼，又像是在逃避什麼。

可即便如此，樸智旻還是忍不住在輸入完畢後，偷偷瞥了一眼站在對面的姜如汐。

她就站在那兒，姿态随性，低頭看着手機屏幕，長睫微微垂着，臉上沒什麼特别的表情，但那份漫不經心的自然，反而讓他的心跳得更加失控。

他迅速收回目光，像是被自己這點小心思吓了一跳。

好奇怪……自己變得好奇怪。

明明隻是交換聯系方式而已，他卻有種莫名的緊張感，連手機屏幕上跳出的“保存成功”四個字都變得格外清晰，像是被刻進腦海裡。

“好了。”

他深吸一口氣，努力讓自己保持鎮定，把手機遞回去時，刻意放慢了動作，生怕顯得太急切。

姜如汐随手接過，看也不看地把手機放回口袋，像是這件事根本沒什麼值得在意的。

但她無意間的這個動作，卻讓樸智旻心裡突然有些失落。

就好像，他的号碼不過是她手機裡再普通不過的一個聯系人。

可他很快甩開了這個奇怪的想法，他搖了搖頭，覺得自己想太多了。

“以後有問題就直接問我，别客氣。”

姜如汐的語氣依舊輕松。

“嗯！謝謝姐姐！”

樸智旻連忙點頭，聲音比想象中更大了一些，連他自己都吓了一跳。

姜如汐忍不住笑了一下。

“你幹嘛這麼緊張？”

樸智旻猛地一怔，連忙擺手。

“沒、沒有！我隻是……呃，太開心了。”

他語無倫次地解釋着，眼神飄忽，耳尖卻越來越紅。

姜如汐沒再追問，嘴角的笑意倒是加深了幾分。

“你是我粉絲？”

“啊？”

樸智旻愣了一下，腦袋還轉不過來。

這時，田柾國從洗手間回來，帶着一臉輕松和好奇，随意地掃了一眼兩人，眨了眨眼。

“你們在聊什麼？”

“沒什麼，在聊你們是誰的粉絲。”

姜如汐笑嘻嘻地回答，語氣輕松随意，完全沒有要隐瞞什麼的意思。

但樸智旻卻下意識地别開視線，抿着嘴唇，手指微微蜷縮，悄悄捏緊了手心。

不對勁……真的很不對勁。

他不敢再多想，生怕自己再繼續深究下去，會察覺到一個連他自己都還沒準備好面對的答案。

“粉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