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可不管什麼诨名不诨名,金丹不金丹的,我跟你交朋友又不是跟你心胸處那顆金丹交朋友。而且我覺得你能力跟進了金丹期的修士比綽綽有餘,你身後的那個就是很好的例子。”
“也就隻有你這樣覺得。”林凜央道。
“還有白澈師兄呀。”
“他那是客套。”
“說起來,他真的進了金丹期?”于淺上上下下打量着這個跟林凜央等高的男人。
“是、是真的,于淺師姐,我們之前不是見過嗎?”李竹道:“你怎麼還一副第一次見我的樣子啊?”
于淺:“哦,那次見得匆忙,沒仔細看。你不是吞了誰的金丹才升金丹期的吧?”
這問的有些無理了,吞金丹确實是能提升能力,但是這一術早就禁止且失傳了不說,用這一術還得損耗本身的靈力,所以不存在沒金丹吞金丹這樣的事。她這樣一說不僅是對他能力看低,還是對他品質地質疑。
林凜央道:“阿淺!”
于淺意識到問題,道:“抱歉,我心直口快了些,沒有别的意思,不要往心裡去。”
李竹點點頭,但還是解釋道:“這、這是靠我自己勤學苦練才進入的金丹期,可能是有些運氣成分啦,但是絕不是躺着就撿到的餡餅。”
“我沒有說你懶,隻是覺得氣質根本不像是已經成丹了修士,低眉順眼,畏手畏腳。”
林凜央:“這稍微變好了些的模樣,我剛見到他的時候,聽他說句話都費勁。就拿剛才你嘴不饒人來說,要是之前他肯定隻會支支吾吾,哪裡還會反駁。”
李竹細小地眼睛被驚喜撐大了一倍,後知後覺道:“是哦,好像真是這樣的诶,我也沒那麼怕生人了。”
“嗯,進步很大。繼續加油。”
“謝謝林前輩!”李竹朝她正正經經地鞠了一躬。
“好了,趕了這麼久的路,又站在這裡說了好一會話,你們不餓嗎?再不去飯堂,就沒菜了哦,你們回來的真是時候,今天非素齋日。”于淺舔了舔嘴唇,朝飯堂走去。
林凜央和李竹緊随其後。
“阿凜,那個讨人厭的宇文遙又來了,好在白澈師兄也回來了......”于淺挽着林凜央的胳膊道。
李竹胳膊一抖,碰到了林凜央。
林凜央看着他:“怎麼了?”
“沒、沒事,”李竹眼神閃躲:“有些冷而已。”
穹山峰山高覺得有些冷是常态,林凜央點頭表示理解,繼續聽着于淺說這些日子來錯過的天穹派轶事。林姑娘本人是對這些事不感興趣的,但是架不住于淺感興趣,她不僅感興趣,還愛說,到處說。
飯後,林凜央去找師傅,站在門外說了一些水淩簪相關事宜,墨陽道人隔着門應了幾聲,說了一句等她出關再說。
雖然事情比較急,但若是隔着門說案件細節被人聽去就麻煩了,無奈之下,她請過安後就告退了。
在來之前于淺已經跟林凜央說了,師父前幾天出過一次觀,今天剛閉關,勸她不要去打攪比較好。林凜央心覺,自己回來了不告知師父太沒有禮貌了,還是去了,碰一鼻子灰才甘心。
回來的這兩天林凜央不是練功就是一頭紮進書館,于淺隻要去這兩處找她準沒錯。李竹剛升至金丹期,從穹山峰搬到天山峰還有一些手續沒完成,有心跟着前輩也無力。
蒼鳳萬山中兩座最高山峰便是天穹派,分别命名天山峰、穹山峰。天山峰居住着本派名士,弟子們也都是金丹期;穹山峰是入門弟子所在之處,待到有弟子飛升到金丹期,便可搬到天山峰進修。
夕陽斂光,陣陣清風吹得山間樹葉簌簌作響。蒼華群山奇峰羅列,仙霧缭繞,仿若仙境。
一個身形嬌小的姑娘走在穹山峰路上,手裡拿着一枚玉令翻來覆去查看。
姑娘長相十分清秀,巴掌大的鵝蛋臉,眉目如畫,眼角微微向上,眼睛黑白适中,靈氣十足。鼻峰略高,搭上兩片薄唇,不笑時,整個人散發出的陣陣涼氣,兩尺開外都能感覺得到。
“你們這些廢物能幹什麼?飯都打不好,說了要多打點肉多打點肉,吃兩塊就不見肉末星子了;讓你們替我抄天鳳訓,字狗過啃的一樣,竟然還有抄都抄錯了的,你們爹娘生你們的時候忘記把腦子給你們了吧,難怪會被丢掉,是我我也丢了,還丢得遠遠的,省得再找上門……”
各種惡毒的語言從房裡飄出,聲音大得一旁百年老樹都顫掉了幾片翠葉。
大概是穹山峰的弟子被前輩欺負了吧。姑娘将玉令挂在腰帶上如是想。
穹山峰的弟子都是抱抱撿撿來的,加之沒有金丹,自覺沒底氣,受欺負了大多忍氣吞聲。
穹山峰管事是個看人下菜的主,對他反應這類情況,如果對方是天山峰的,隻會稍微訓斥兩句,交給其師父;如果對方是穹山峰的,那就慘了,關禁閉、罰抄、甚至還會動手。
在這樣環境裡長成的孩子,即便日後成了金丹,唯唯諾諾的性子也已經刻在骨子了。
姑娘笑了笑,有些無可奈何。許是不愛湊熱鬧的性子,姑娘沒有停下來,徑直朝目的地走去,路過門口,頭都沒朝裡偏一下。
“還有那李竹,你給我滾出來!”那女子拍了一下門道。
聞言,姑娘腳步頓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