玉清風在弘影飛身躍入的那一刻,翻身自欄杆上跳下,跟着跑進了宴廳,身後衆人跟在教主白慕容身後也陸陸續續踏了進來。
玉清風爬上弘影所坐的席位,奶聲奶氣地喊道:“義父!”
“風兒!乖!”弘影伸手抱過玉清風,将他置于腿上,拿過面前案桌上擺在玉盤裡的水晶葡萄,喂給玉清風。
“前輩,慕容我也要!”白慕容面上笑意盈盈,提起衣袍步了上來。
“慕容。”弘影擡眼,對已坐到自己身側來的白慕容淡淡道,“你這陣勢似乎有些太過了。”
“衆人都是特意來此為前輩賀壽的!”白慕容一邊笑,一邊低下頭去,自弘影指尖将那水晶葡萄滑入嘴中。
白皮面具之下那張妖媚的眼頓時眯成一條細線,那被白慕容含入的指尖輕輕摩擦了兩下。
“邪魔琴主當年與我教前任教主葉教主共創魔教,也算是我教半個教主,您雖後來離開了魔教,但禮數上卻是不能少的,自當受我等敬拜!”天玄老人坐于下方一側,摸着他的花白胡子道,“今日能一睹邪魔琴主的風采,也是我等的一大幸事!”
弘影聞言,轉首道:“過講了,本君早已非魔教中人,今日能有幸與諸位同慶,各位随意便是。”話落,弘影舉起面前琉璃杯盞,仰頭一飲而盡。
魔教之中本就沒什麼過多講究,衆人見此,也紛紛舉杯道了一聲賀,便開懷暢飲吃喝起來。
“前輩此去半月,可曾有想過慕容?”白慕容一腳翹于榻上,舉過手内杯盞,挑眉望着他的寶貝前輩,一副情深款款的模樣。
“不過區區半月而已。”弘影自面前玉盤之中,挑了一顆水晶葡萄又喂入玉清風的嘴中。
“一日不見,如隔三秋啊!”白慕容仰頭,将杯盞中的酒飲盡。
“義父!”玉清風乘機告狀,“幹爹他又綁我!”
“你這小子!讓我帶你去迷林,現在又來告我的狀!”白慕容擡手就往玉清風的腦門敲去。
“哼!”玉清風小嘴一嘟,縮進弘影懷中,避了開去。
弘影似是早已習慣這父子倆的打鬧,舉起面前琉璃杯盞,慢慢淺酌。
“義父!我也要喝!”玉清風伸出一手,就要抓那杯盞。
“你也要喝?”弘影在那白皮面具之後,淡淡笑問。
“我那老娘在我剛出生之時就喂我吃酒,現在想來風兒至今都還未曾沾過一滴!”白慕容眯起兩眼,笑說道。
一旁侍女将酒杯蘸滿,弘影拿過杯子送到玉清風的嘴邊,道:“這‘醉清風’可烈的狠,你要是喝醉了,義父我可不管你。”
“幹爹管你!”白慕容寵溺地看着玉清風,笑道。
這話說的卻無半點可信之處,誰不知他這個教主平日裡就愛貪杯豪飲,醉酒瘋癫早已是家常便飯,也不知這壽宴過後,是他管娃,還是别人管他。
弘影在那面具之後也隻淡笑,不語。
玉清風這邊卻是聞言,面上一喜,兩手抓過琉璃杯盞,咕噜一下就将一杯“醉清風”當水一樣灌下了肚去,跟着就被嗆的一把鼻涕一把淚。
一旁兩個爹,一個嘴角微勾笑中帶邪,一個隐在白皮面具之下眼内含笑,看着七歲的玉清風那本就粉嫩的面頰慢慢染上兩抹更濃的紅雲。
片刻之後,玉清風忽地自弘影懷中立起身形,兩眼像是放着光直直望向前方一處,也不知究竟看到了什麼,忽地又一陣大叫,道:“我要吃那蛋蛋!我要吃那蛋蛋!我要吃那蛋蛋!”
就見這重複的三句話說完,人跟着便向後一倒,又倒回了弘影懷中,真正是睡死了過去。
白慕容見狀,人歪倒在軟塌上大笑不止,下方席宴上衆人也紛紛轉頭看向這邊,臉上個個茫然好奇之色。
弘影白皮面具之下微微蹙眉,看着懷中小娃道:“蛋?風兒要吃什麼蛋?”
白慕容聞言,卻是了然地在一旁又是一陣狂笑不語。
再見那風護法君遷子此刻抽了抽一側嘴角,表情有些怪異反常。
于是,七歲的玉清風盼了整整大半個月的壽宴狂歡,就在一杯“醉清風”下肚之後,入了周公的夢中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