玉清風揮手扔掉手中清芳藤鞭,小心地将紙鸢拿在手中仔細查看了一番,還好,隻是一側的翅膀被樹枝挂破一個洞,回去修補一下即可,便将紙鸢插入後腰,自懷中取出玄鐵冰刃,準備前去料理了那隻蠱雕。
卻不想,剛跨出幾步,頭頂一抹黑影壓下,玉清風轉頭望去,一隻三丈高的蠱雕站在他的身後。
玉清風驚出一絲冷汗,心道,這隻難道是來替它同伴報仇的嗎?如此之大的蠱雕還是頭一次見到!早知道剛才就不該把藤鞭扔了!
“嗨!好兄弟!我隻是要你兄弟的一點小角,并未有要傷它性命的意思。我現在就去放了它好不好?”玉清風一邊放低腰身,一邊腳步慢慢地往後退去,深怕一個驚動,這隻蠱雕就要撲過來要了他的小命!
可這蠱雕哪裡管他,爪子一步一步往前邁進,巨嘴裡流下饞液。
玉清風一邊退一邊盯着面前蠱雕的一舉一動,卻未有注意腳下,踩上一塊小石,一屁股摔到了地上。
蠱雕仰天狂吼一聲,似是相當高興看到玉清風這般狼狽的模樣,再一低頭大嘴一張就要吞人。
一團火焰此時從天而降,在蠱雕頭頂燒出一團焦黑,蠱雕痛得嘶吼一聲,翻身撲向身後的畢方幼鳥。
畢方幼鳥展翅一躍,飛高數丈,又繼續自長啄中噴出火團,引開了蠱雕。
顔華龍自一旁樹後閃出,用力拉起還坐在地上一臉驚魂未定的玉清風就跑。
兩人在林中跑了好長一段,直到再聽不見蠱雕吼聲,方才放下心來,停下步子喘氣。
顔華龍冷着臉,望了望還在捂着胸口喘氣的玉清風一眼,便警覺地環顧了下四周,也不知何時,這林中已升騰起了霧氣。
想起剛才陸英的話,顔華龍眉眼一皺,問道:“接下來,我們往哪兒走?”
玉清風這才挺起身,收了慌亂的心神,望了望周身環境,同樣皺眉道:“這一片幹爹還未曾帶我來過……看這霧氣這麼濃,估計是禁地的霧林……”又咽了咽口水道,“我們可能迷路了……”
聞言,顔華龍洩氣一般,靠坐到一棵樹下,閉眼道:“那隻能待在這兒,等人來救了。”
玉清風點點頭,又見顔華龍已經閉目凝神看不見自己點頭的動作,便隻得靠坐過去,自懷中取出一隻白玉瓷瓶,打開瓶蓋倒出一粒紅色小丸吃下,又推了推顔華龍道:“給,禁地裡霧氣有毒,這藥丸可以抵擋一陣。”
顔華龍睜眼,接過紅色小丸服下,又閉上眼,抿了抿唇道:“剛才你的山鷹,是被我的拙燕不小心……”
“哈!原來是你!”玉清風還不待顔華龍說完,就驚聲叫起,“那剛才你救我一命,咱倆算是扯平了!你家的‘鳥兒’反正也不是頭一次害我!”
顔華龍小眉毛一挑,嘴角微微一勾,知道玉清風指得是他們頭一次見面時,自己的畢方幼鳥欺負玉清風的事,哼聲道:“誰讓你這般蠢笨!知道這裡是你們魔教的禁地,還要為了一隻紙鸢闖進來!”
“嘿!小不點!”玉清風聞言,坐起身,“那可是我幹奶奶給我畫得紙鸢!要不是你不小心割了我的線,我能來這裡嗎?還差點被一隻蠱雕吃了!”
“哼!”顔華龍冷哼一聲,撇開頭去。
“哎?對了,你怎麼也跟了來?”玉清風往顔華龍這邊靠了靠,好奇問道,“難道是因為割了我的紙鸢,心中有愧,所以怕我出事跟了來?”
自己的行事被玉清風說中,顔華龍一對眸子閉得更緊。
玉清風見顔華龍不搭理他,心裡頭就有些癢,想這霧林迷霧濃重一時也散不去,等着幹爹他們來找他們至少還有一兩個時辰,于是又往顔華龍身旁靠了靠,用手肘捅了捅人:“你那隻畢方鳥兒沒事吧?剛才為了救我們去引開蠱雕,這麼久還不見回來,不會出事吧?”他明知鳥的主人都不急,鐵定不會有事,卻還是沒事找話道。
“該當心的是那隻蠱雕。”顔華龍仍舊閉着眸子,本是故作漠然的臉上帶出一分得意的笑意。
“唉……也是,若不是我當初閃得快,也要變成一堆烤肉了。”玉清風雙手枕在腦後,後背貼着樹,翹起了二郎腿,“像我這般蠢笨的人,唉……果然是什麼人養什麼鳥。”玉清風邊說邊往顔華龍面上瞧,果然在那張臉上又瞧出了三分笑意。
“變烤肉倒不會,有我在,畢方鳥兒最多隻會燒了你的頭發。”顔華龍閉着眸子,微微往玉清風這邊側了側臉。
而這細微的動作,又落進了玉清風的眼裡,玉清風撇嘴心道,這小不點還真是死要面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