顔華龍心道,我們兩個内力不及大師兄,的确速戰速決是眼前最好的對策!
弘影手上琴音一轉,将射向他的冰蠶絲一一化去,但這冰蠶絲猶如水蛇一般,可曲可變,又可分成千根比發絲更細的絲線,很快便尋到琴音的缺口,往弘影身上襲去。
琴音跟着紅衣在空中打了一個回旋,将那細細蠶絲震成冰渣,忽地一道寒光刺來,又一個飛身,躍上劍尖,白皮面具下一對張狂冷寒的眉眼邪邪笑開。
“義父!不用這樣吧!下如此狠手!”玉清風看着手裡被琴音震碎的冰蠶絲,痛惜道。
顔華龍手上勁力一抖,劍身回旋發出嗡嗡悶響,心道不好,可已是來不及。
弘影旋身躍起,同時彈出兩個琴音,震飛了顔華手中佩劍離火。
玉清風與顔華龍見各自兵器都被弘影一把古琴一個震成冰渣,一個震飛了出去,二人對視一眼,飛身躍起以掌力擊之,一會兒一個在前,一個在後,一會兒一個在左,一個在右,一攻,一守,配合的天衣無縫。
弘影在那白皮面具下淡淡一笑,百鬼卿最擅陰寒之功,所使兵器有三樣:悚骨劍、噬骨針、冰蠶絲。玉清風雖未使劍,但一招一式都有劍術的影子,所謂劍術的最高境界,便是無形之中卻似有形,一草一木皆可為劍,而百鬼卿的功夫更是達到了登峰造極之處,用氣變可化劍,無劍勝有劍。
再看玉清風内力沉穩,呼吸吐納有條不紊,猶如萬年不化的寒冰,冰寒之極,卻又穩固之極,倒是正好磨了磨他這原本火烈的性子,想來那百鬼卿倒也果真将一身武學都傳授與玉清風了。
再看顔華龍,與自己師出同門,師父軒轅老祖以獨門功法獨步天下,擅使五行之術及煉丹之術聞名于江湖,如今師父因當年百鬼卿傷顔華龍之事,讓顔華龍在承襲本門武學的同時,故意讓其專習火攻之術,想來是為了将來有一天,顔華龍再遇上百鬼卿時,有了防身克制之法。
然,世間萬物皆相生相克,也不知師父這一番苦心日後能否有所成效。
倒是如今看這兩個孩子,一個性熱内冷,一個性冷内熱,頗為有趣的樣子。
弘影琴弦一撥,琴音激蕩疊起,好似千軍萬馬奔騰而過,又似滔天洪水急急席卷,将玉清風和顔華龍雙雙震飛了出去。
二人紛紛撞上土錐,口中吐出鮮血,手捂着胸口,眼内露出極為不甘之色。
“咱倆可真笨,明明還有兩個幫手,卻不用!”玉清風抹去唇邊血迹,“非要跟他硬碰硬!”
“的确!我們隻顧着想要打赢,卻忘了破陣才是關鍵!”顔華龍也擡手抹掉血迹,笑道,“以我倆現如今的内力和功夫,即使被大師兄打死了,大師兄也不過最多用上五層功力。”
“我現在好想吃隻烤山雞!”玉清風擡頭看着天空一朵像雞的雲道。
“你冰蠶絲還有嗎?”顔華龍突然問道。
“有。”玉清風收回目光,歪頭看着顔華龍道。
“好!那我們就去抓山雞!晚上烤了吃!再在上面撒些香草!”顔華龍笑道。
下一瞬,倆人一躍而起,一個往東,一個往西,繞着弘影飛奔起來。
弘影不露聲色,心道,打算攻其不備嗎?
那兩個往不同方向奔跑的倆人,各自哨聲一吹,燭龍和畢方鳥兒紛紛遊飛了過來。
原來是要守住東西南北四個方位,打算一起攻擊嗎?弘影唇角微翹,心道,倒是要看看你們有什麼本事!
南方位燭龍閉目吐出冰雹子,北方位畢方鳥兒吐出三昧真火,東方位及西方位玉清風與顔華龍各自雙掌集結兩團真氣,四個方位同時以弘影為目标猛攻過去。
弘影懷抱邪魔琴,腳步輕點,一個旋身,紅衣舞動間手指輕輕劃過五根琴弦,将襲向他的四方之力同時震化了出去。
一時間,從地上冒出的土錐紛紛化為粉末,玉清風他們四個早已被震到軒轅陣的邊緣,隻聽燭龍低吼一聲,身上龍鱗被震下數片,龍血與赤紅的龍鱗混雜在一起,也不知究竟傷的多重。
而那畢方鳥兒低低嘶鳴嗚咽,鳥毛如雪花般抖落,一瞬間成了一隻秃毛鳥,将身體卷縮成團,鳥頭縮在團裡,擺明了再不願見人。
這邊玉清風與顔華龍也好不到哪兒去,雖在攻擊時已用真氣護住了心脈,但倆人都被弘影剛剛那一擊震得不醒人世,身上也已是血迹斑斑。
弘影甩了甩衣袍,微微蹙眉道:“一時興奮,力道用得有些過了。”
忽地,隻聽“啪”的一聲響,弘影手中的邪魔琴一根琴弦突然斷裂,而那斷裂的琴弦上還纏着一根細細的冰蠶絲。
下一刻,周圍的景物如破碎的鏡面一般,陸續碎裂開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