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上!”雲陳茵大張着嘴,一時竟發不出聲。
“雲掌櫃!雲掌櫃!”玉清風舉起一隻手,在雲陳茵眼前晃了晃。
雲陳茵醒過神,看着眼前衆人,内心哀嚎道:“今日難不成是他雲陳茵的劫數?”
一邊硬撐着一張笑臉寒暄客套,一邊思想着該如何溜之大吉,雲陳茵思緒繁雜地将衆人迎到了二樓雅間内。
“你就是雲掌櫃吧!在下張青衣,前些日子,你送來我府上的帖子我收到了!”張青衣走到雲陳茵身邊,笑道,“掌櫃您邀在下來品酒,我思想着一人獨享實在無趣,于是便将幾位好友也一同請了來,沒能事先同雲掌櫃地說一聲,還請雲掌櫃見諒!”
“什麼帖子?什麼好友?什麼……哦!哦!無妨!無妨!宰相大人您這是說笑了!您能屈駕來雲某這種小酒樓,真是蓬荜生輝啊!實在是雲某三生有幸!三生有幸!”
張青衣點頭一笑,也不客氣,道:“那就請雲掌櫃把枸醬酒拿出來吧!”
雲陳茵聞言,一愣,内心叫苦,心道他是怎麼知道我還藏有一壇枸醬酒的?若是不拿出來,不僅惹惱了他們這群人,還可能犯個欺君之罪!
“我這就去拿!各位稍等片刻!稍等片刻!”雲陳茵趕緊出了雅間,拉上店小二去地窖裡拿酒。
雲陳茵抱起地窖内的一個酒壇,将酒壇交到了店小二手裡,囑咐道:“你趕緊拿上去吧!記得用我們店裡最好的酒器!一起送進去!”
“掌櫃的您不上去?”店小二本就是個機靈的,知道今天掌櫃的遇到大麻煩,但也不敢多問,隻是見雲陳茵沒有要跟着他上去的意思,不免心裡也有些發虛,腿腳也就跟着也有些發軟,他可是頭一回近距離見他們的宰相大人啊!而且似乎跟着來得那些人來頭也不小,說不定那個前朝的太子就在裡頭!
“你先上去!我随後就來!”雲陳茵心道,他還上去!他要乘着這個機會趕緊溜了!
店小二抱着酒壇,一步三回頭:“掌櫃的!您可要快些上來啊!”
“去吧!去吧!”雲陳茵向店小二揮揮手,示意他快些上去。
看着店小二不情不願地出了地窖,雲陳茵搖了搖頭歎息一聲:“唉!我想他們也不會欺負一個手無縛雞之力的店小二吧!”
随即,雲陳茵轉回身,自地窖内的一個暗箱中取出一個酒壇,緊緊抱在懷中。
他可隻剩下這一壇枸醬酒了!真是賠了夫人又折兵!想要的東西沒得到,還白白賠了他一壇好酒!這酒樓看來也保不住了!
雲陳茵重重地哀歎一聲,擡手打開了地窖内的一個機關,溜進了一處暗道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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店小二一手抱着酒壇,一手托着酒器,顫巍巍地看着雅間外站着的個個面容肅穆的軍士,吞了一口口水,鼓足了勇氣走了進去。
“小二哥,你家掌櫃的呢?”玉清風見店小二身後果然沒有跟着雲陳茵,故意問道。
“掌櫃的說等會兒就上來!”店小二将酒壇和酒器擺放在桌上,“掌櫃的讓我先伺候幾位貴客吃酒!他正在樓下準備下酒的菜!”
“哦。”張青衣把玩着桌上的酒器,“這酒器倒是不錯。”
“是!是!掌櫃的特意讓我把店裡最好的酒器拿出來,古人說好酒配好器!那酒喝得才有滋味!”店小二胡編亂造了一通,不由覺得自己靈機應變的功夫不錯,剛剛還有些拘謹害怕,這回倒有些自得了,越說越順口,“這套酒器名叫‘青花’!是我家掌櫃花了重金購得!一直不舍得用!今日知道宰相大人您親臨,又帶了這麼多貴客,故而讓小的特意拿出來!”
店小二自顧自地說得正起勁,忽地一名軍士步了進來,向坐在張青衣身旁,一直未曾說過半字的姬子嬰拱手回禀道:“啟禀聖上!人已經抓到了!”
“聖……聖上!”店小二吓得撲通跪在地上,兩腿直打哆嗦,就差沒尿褲子。
隻見雲陳茵被兩名軍士,一左一右地給架了進來,他們身後還跟着另一名軍士,那軍士手裡抱着一隻酒壇,随即便把這酒壇擺在了桌上,拱手退了出去。
雲陳茵不由看了一眼那酒壇,跟着便撇開了頭去,不忍再看。
“掌……掌櫃的!”店小二無助地看向雲陳茵,他家掌櫃的怎麼就惹了皇上了?還讓皇上給抓了!這究竟是怎麼回事啊!難道是掌櫃的打算訛詐前朝太子,被皇上知道了?
再看雲陳茵此刻倒是有種破罐子破摔的樣子,雖被兩個軍士架着,臉上卻是未見懼色,反是一臉的無所謂。
張青衣揮了揮手,那架着雲陳茵的兩個軍士便放開了手,一名軍士把店小二像拎小雞一樣給提了出去,另一名軍士則将雅間的門給關上,退了出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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白慕容看都不看剛才店小二拿過來的酒和酒器,直接将剛才軍士擺在桌上的那酒壇,拿到了自己面前。
他掀開酒蓋,湊上前去聞了聞,不由兩眼眯起,贊歎道:“果然是當年漢武帝所飲的枸醬酒啊!我平生隻喝過一回!不想今日有幸再次得償所願!”轉頭對玉清風道,“把你們那套酒器趕緊拿出來!”
“幹爹!您這樣雲掌櫃的可要心疼死了!”玉清風嘴上雖這麼說,手裡卻已經将白玉月光壺和六隻白玉月光杯擺放在了桌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