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個時辰之後,姬子嬰一身便服,出現在宰相張青衣的府中,而另一邊的皇宮裡頭已經開始上演了一出接一出地雞飛狗跳。
就在姬堯騎乘在耳鼠的背上正志得意滿之時,突地,一個巨大的黑影黑壓壓地壓了下來,宮人們紛紛四散而逃,姬堯不知狀況,還自顧自地玩樂,等他從耳鼠的背上摔到灌木叢裡時,才發現原來那些宮人躲得并不是他。
隻見半空中一條通體赤色的燭龍,正威風淩淩地抖着它那一頭同色的長發。
“小叔叔許久不見又長高了不少哈!”玉清風站在燭龍頭頂,對從灌叢裡爬出來的小姬堯哈笑道。
“玉清風!你怎麼突然來了!還害得我摔了一身的土!”姬堯拍了拍身上的塵土,扶着有些摔疼的半邊屁股走了過來。
“哈!你小子,皇帝不在你就猴子稱大王了哈!瞧瞧這裡被你糟蹋的!”玉清風指着四周圍因耳鼠亂竄亂撲,那些被破壞折斷了的無數花枝。
“沒事!沒事!等會兒我讓太監宮女們打掃下便可!皇帝他現在正忙着呢!說不定今晚上就歇在了那張宰相的府裡頭!”姬堯無所謂地道。
話音剛落,小姬堯呆愣在原地,站在不遠處的姬子嬰正怒瞪着他。
正所謂一物降一物,姬堯不怕他的親哥哥白慕蓉,倒是怕極了他的這位同父異母的皇帝哥哥。
姬堯自己也不明白,論武功與白慕蓉相比,這姬子嬰根本就是等于一個手無縛雞之力之人,可就好比許多孩子在小的時候,莫名會對某個人、某個東西,某件事感到害怕,姬子嬰便是小姬堯的克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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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條通體赤紅的燭龍飛入雲霄,身後還跟着一隻畢方鳥兒。
隻見這條燭龍的背上站着兩位少年,一位身披狼皮坎肩,一位輕紗白衣,身旁還盤腿坐着一位六、七歲模樣的男娃娃,那男娃娃撅着一張小嘴,顯然是不太高興的樣子。
“瞧你剛才那見了皇帝的模樣,也不像是喜歡皇宮的,如今把你趕出來,不是正合了你的意嗎?”玉清風挑眉道。
“哼!我自然不稀罕當什麼太子!”姬堯撅嘴道。
“如今多好!你就跟着我們倆一起闖蕩江湖!自由自在!”玉清風豪邁地笑起。
“我想皇帝隻是一時龍顔大怒,等氣消了,自然會尋你回去。”顔華龍安慰小姬堯道。
“誰要他尋我!我才不要回去!誰愛去當什麼太子誰去當!”姬堯依舊嘴硬,隻是不争氣地讓大顆大顆的水珠子從眼睛裡往外跑,他用手胡亂擦着,一邊吸着鼻子,一邊又道,“我再也不要回那地方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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此時,皇宮的禦書房内,姬子嬰慢慢走到窗前,望着窗外四周那被高高的宮牆圍出的方寸天地,感歎道:“許是朕管他管的太緊了些……也好,讓他出去走走看看見見世面……”
“是啊,太子畢竟是個才剛滿七歲的小娃娃,皇上就不要太過于自責了,等太子再長大了些,自然就能體會皇上您的一番良苦用心了!”小卓子道。
“或許吧……”姬子嬰看着夜空中的那一輪半弦月漸漸出神,也不知過了多久,他的身後已經換了另一個人。
“這倒春寒最是容易病着!小卓子這蠢奴才,怎麼也沒給你披件衣裳!”張青衣将姬子嬰裹進一件披風裡。
“你來做什麼?你不是今日就要走嗎?”姬子嬰将身上披風取下,扔回張青衣手裡。
“今日不是還早嘛!同你一起用完晚膳,再走也不遲!”張青衣笑道。
“朕的禦廚房裡沒有留給宰相大人的飯食!小卓子!外頭今日是哪個侍衛當差!怎麼也不通報!什麼人都放進來!”姬子嬰微怒道,“小卓子!人呢!?”
“我讓他在門外候着呢!”張青衣厚着臉皮笑,“他自然不敢進來。”
沒等姬子嬰轉過身怒斥,張青衣已将人擁入了懷中,在姬子嬰耳邊溫聲道:“你不喜歡披風,那隻好由我來抱着你了!”
皇帝姬子嬰武功平平,哪裡能掙開得了曾在江湖上混迹過的張青衣,不過三下兩下,身上的龍袍不知不覺間就被退去大半,嘴也被堵住喊不出聲來,臉上紅潮翻湧,幾番折騰之下,便如往常一般虛軟地倒在張青衣的懷裡。
第二日,皇帝昭告天下,說神人再次賜福與我朝,小太子姬堯拜仙人為師,同那瑞獸也一起前往仙山,三年之後方才能學成歸來。
于是皇城衆臣子們紛紛恭賀萬歲!萬歲!萬萬歲!
又是一年春來時,皆大歡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