柳妤扶額:“我這不是陪着你嗎?況且,我都給你安排好接風宴了。”
“接風宴?”謝安白駐足回頭看柳妤,“我家?”
柳妤看着謝安白震驚呆滞的模樣感到好笑:“怎麼,你好不容易出來了我不得給你安排一頓啊?再說了,我給你家裡安排的那些人又不是吃白飯的。”
謝安白的心情愉悅了不少,但還是嘟囔着:“我還以為你沒安排呢,誰知道不在紅蓮樓。”
“接風宴,自然要在家裡了。”柳妤莞爾一笑,“隻可惜我們小安身份隐秘,這接風宴隻能我一人作陪了,還請謝小姐不要嫌棄才好。”說完柳妤還裝模作樣地拱手行了個禮。
是夜,謝府觥籌交錯,謝安白的宅院裡也是歌舞升平,謝安白和柳妤一醉方休。黎瑛雪在處理完戶部的公務後也回了黎府,黎家的接風宴也早已備好。仿佛那場危局從未來過,那場見不得光的交易從未進行。
謝安白和柳妤一直喝到天色漸明才終于放下酒杯,直到太陽快要落山柳妤才悠悠轉醒。
“小安,你接着睡吧,我得回樓裡了。”許是昨晚實在喝的有點多了,此時的柳妤走路還是東倒西歪的。
謝安白更是根本沒醒,聽到柳妤的聲音隻是迷迷糊糊哼哼唧唧地嗯了兩聲,翻了個身又繼續睡過去了。
微涼的風吹的柳妤的頭腦清醒了許多,昨日收到的訊息闖入她的大腦。
陳韫密會黎崆。
這倒不算稀奇,陳韫既然想對黎瑛雪下重手,定是妄圖拿黎瑛雪威脅黎崆,她不解的是,陳韫一介文官,怎會知道浙水之戰時黎瑛雪和謝玄的關系。即使他的耳目潛藏在黎瑛雪身邊,由他彈劾黎瑛雪也實在算不得名正言順。
如果不是陳韫彈劾,他隻是落井下石想從中謀取一分私利,又怎會如此巧合,在陳韫密會黎崆之後黎瑛雪就立刻被釋放。
莫非,陳韫也隻是一顆棋子?陳韫是刑部尚書陳浠的養子,難道這件事與陳浠也有關?可陳浠一向為官清廉,深受聖恩,朝中無人不稱贊陳浠明鏡高懸,秉公執法,是澧朝包公。
柳妤隻感到大腦一陣脹痛,朝堂之上的事情實在太過複雜。如果不是謝安白,她此生都不想跟這些事情有任何瓜葛。
可惜,饒是柳妤也沒有打探到陳韫和黎崆做了什麼交易。
另一張臉見縫插針地溜進柳妤的腦海。
是昨日的謝玄。
昨日柳妤去謝府找謝安白,屋頂上,她見到了卸下甲胄的謝玄。謝玄一襲錦緞長袍,衣袂飄飄,腰間懸挂一枚羊脂玉佩和一隻香包。柳妤認出來,那是她送給謝玄的。還好謝安白那時無暇關注她,沒有發現她因害羞漲紅的雙頰。
謝将軍會對我有意嗎?柳妤的手指無意識地絞在一起,心頭彌漫着難以言喻的緊張。如果他不喜歡我,又怎會将那隻香包帶在身邊;可若是他喜歡我,又為何從未來找過我。
柳妤出神地想着謝玄,根本沒有注意謝安白何時走了進來。
謝安白往床榻上一趟,随手拎起一串葡萄吃起來,悠悠開口:“柳姐姐,你是在想我二哥嗎?”
謝安白突然出現的聲音吓了柳妤一跳,倏地站起來,看着翹着腳躺在榻上的謝安白,激動得話都有些說不清楚:“小安,你,你什麼時候進來的?”
謝安白不緊不慢地又咬下一顆葡萄,将腿放下來坐在床沿邊,眼含笑意凝視着柳妤:“柳姐姐,是你想得太入迷了,這才沒有看到我。”
“去去去,小孩子瞎說什麼呢。”柳妤眼神遊離,嬌嗔地推了謝安白一把,“你到一邊去,别坐我床上。”
謝安白心下了然,偷笑着挪到一旁,嘴上不饒柳妤:“昨日在房頂上,我都看到了。”
一串葡萄已經被謝安白吃的隻剩一個,見柳妤還想反駁,直接将最後一顆塞進柳妤嘴裡:“柳姐姐,在我面前你就别不好意思了,前幾日你剛承認過看上他了。”
那日柳妤說看上謝玄,原本是為了寬謝安白的心,讓她不必太過憂心,沒想到此刻卻被謝安白用此事将了一軍。
柳妤無言以對,氣憤地嚼着葡萄。
“好了柳姐姐。”謝安白蹭過來拍拍柳妤,“我二哥肯定是喜歡你的,就算是不配,也是他配不上你。不如你找個時間與他見上一面。”謝安白給柳妤出主意。
“再議,再議。”柳妤打哈哈不說行也不說不行。
“行,聽你的。”謝安白也不急,甜甜一笑,“城南的桂花開了,鄙人可有幸約柳姐姐去賞賞桂花?”
謝安白和柳妤都喜歡桂花,隻是柳妤不知道,同樣喜歡桂花的還有謝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