連竹雨渾身一僵,她抗拒别人過度親密的接觸,可邢璐的哭聲實在是太過……凄慘……刺耳。
她隻能忍着不适拍了拍邢璐的脊背,溫聲安慰道:“好了,你冷靜下來說說發生了什麼。”
邢璐這才收住了眼淚,将那女鬼的可怖形狀以及王甜的猛然出現都說給了連竹雨聽,因怕連竹雨不相信她的話,邢璐更是舉起手指對天發誓道:“我真的沒有騙你,我之前是動過想殺王甜的想法,可現在兇手都擺在我們眼前了,我犯不着铤而走險殺了她。”
連竹雨也沒有多說什麼,掃了一眼廚房裡被血浸濕的王甜後,她緩緩道:“我覺得王甜有點奇怪,你說過她搜衣櫃卻沒發現這個木盒子,包括她剛才突然的撞見女鬼,以及廚房裡的那根骨頭,甚至于她殷勤的做飯,都有些不對勁。”
說完,連竹雨就走進了廚房,将垃圾桶裡的那一根人骨拿了出來,隻道:“她似乎是有意在引導我們,讓我們理所當然的認為這根人骨屬于妹妹,同時也讓我們以為兇手就是妹夫。”
連竹雨接着說道:“所以你也不要有心理負擔,恐怕你喝的蛋花湯裡有緻幻的藥物在,你看到的女鬼就是王甜,她應該是想對你動手。”
邢璐這時也回過了味來,她站在原地抱緊了自己的雙臂,想到自己差一點點就被好姐妹殺了,她心裡就是一陣止不住的後怕。
“今天隻能這樣了,我們還是無法确定死者是誰,這兩天可以說一點進展都沒有。”連竹雨說完這話,就從廚房走回了沙發,專心觀察起了茶幾上的相片。
眼前着邢璐臉色好轉了不少,她就把相片舉到了邢璐面前,問道:“你想想,剛才出現的女鬼長得和她像嗎?”
邢璐盯着照片上笑起來有一對小虎牙的美麗女孩看了很久,猶豫之下還是搖了搖頭,“五官是有點像,可剛才那個女鬼沒有小虎牙。”
連竹雨聽了這話後眸子一閃,心裡對女鬼的身份多了些揣測。
這天夜裡,連竹雨與邢璐一起窩在沙發上入睡。
午夜,整個屋子内除了連竹雨均勻的呼吸聲外,隻有鐘表均勻行走的滴答之聲。
邢璐猛地睜開眼睛,一陣抓耳撓肺的饑餓之意席卷了她全身上下的每一個器官。
她先是看了一眼窩在沙發上的連竹雨,随後則一臉鄙夷的轉頭走開。
她的肉實在是太臭了。
邢璐如同行屍走肉一般走到了廚房間的冰箱裡,她用力睜開眼睛看了看裡面的東西,冰箱裡卻隻剩下幾個蛋。
邢璐對着生蛋咽了咽口水,理智告訴她不能就這樣把沒煮熟的蛋吃下去,可彌漫在血液裡的饑餓之感卻逐漸占了上風。
好餓,真的好餓……
邢璐摸了摸自己癟下去的肚子,胡亂抓起了那幾個蛋,敲碎後将往嘴裡塞去。
蛋液滑膩的味道讓邢璐得到了幾分滿足,可随之而來的卻是更旺盛的饑餓感。
好餓,她的肚子都在咕咕亂叫了,胃也癟下去了。
可是冰箱裡再沒有别的東西可以吃了,邢璐憤怒地關上了冰箱門,剛要往廚房外走去,就踢到了一塊硬物。
邢璐挪着呆滞的眼球低下頭去瞧了一瞧,外頭的月色正巧照射在王甜的屍首上。
澄澈的月光鋪在王甜身上,讓她滑膩白皙的肌膚紋理愈發清晰,似有似無的肉香飄進了邢璐的鼻間。
邢璐咽了咽口水,盯着王甜的屍首看了半天,最終她還是蹲下了身子,露出自己尖利的獠牙,朝着王甜的手臂啃咬過去。
連竹雨是被一陣老鼠偷吃東西的啃咬之聲吵醒的,她一睜開眼,就發現身邊的邢璐不見了。
她立刻打開了客廳裡的燈,廚房裡的嘶啞吞咽時卻仍未停止。
連竹雨一步步往廚房間走去,看見的卻是邢璐的背影。
——此刻她正蹲在王甜的屍首前吃着什麼東西,從連竹雨這個角度看去,能發現她随着啃咬動作而飛濺的血沫與……肉塊。
連竹雨當下便要幹嘔,剛嘔完她就意識到不妙,隻見那頭的邢璐轉過頭來,眼球泛着黃色的黏液,鼻子不見蹤影,一張臉隻剩下了占據一大半面積的嘴巴,和裡頭被血肉浸染的獠牙。
她手上拿着一塊啃噬的幹幹淨淨的人骨,眼裡帶着嗜血的狠意,對着連竹雨流出了垂涎的目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