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到底找我做什麼!外面一大堆事等着我呢!”銀袍教士戴麗氣勢洶洶地粘在了伊恩的面前,這是一位身材高挑的女士,單眼皮薄嘴唇,她的嘴一張一合,指責着伊恩,“你最好給我個合理的理由,不然活動出了纰漏,你自己去跟歐文大主教解釋!”
“冷靜,冷靜。”伊恩雙手在空中,做出下壓的舉動,又向前遞了杯涼茶,讓她消火。
一杯涼茶下肚,戴麗降了點火氣:“您老一天天的在外面跟安保局活動,是不知道我們為了淨化日有多忙,多少準備工作要去做。”
“你是我們這裡唯一一位銀袍教士,要替神明行使淨化之職,當然要忙一些。”伊恩淡定地坐在戴麗面前喝茶,他已經習慣了戴麗這副樣子。
“那你就快說吧,又有什麼事情,我可說好了,有什麼都等到淨化日之後我再給你辦。”
“這事兒可真等不了。”
“什麼?你在開什麼玩笑!”戴麗情緒又激動了起來,她的嘴唇張合速度極快,“有什麼能比淨化日更重要?”
“你跟我來就知道了。”
戴麗跟着伊恩,一路上喋喋不休。伊恩知道戴麗這幾天為了淨化日的事情忙前忙後,也沒有阻止她抱怨,隻是帶着她走到一間平時不用的廢棄儲藏室前。
“看吧。”
一打開門,房間内天花闆頂上懸挂着數十個造型奇異的燈,每一盞燈上仿佛有許多個眼睛,由懸臂固定着,可以多個角度移動。
“讓我看你的這些燈?”
“這些都是無影燈,我需要這裡沒有任何影子……同時,它也是教堂内唯一沒有窗戶的房間。”
“所以呢?要是抓不到桑格莉亞,你就在這裡度過餘生?”戴麗嘲諷道。
伊恩搖搖頭:“這是為桑格莉亞量身定做的。”
“你真是瘋了。”戴麗的眼裡已經有了愠怒,全教會都在忙碌,隻有這位伊恩做着這種不着邊際的事情,“一天到晚就是桑格莉亞,桑格莉亞,你醒醒吧。”
“聽着,戴麗,你是琳光的親族,我才跟你說這些,但是你得答應我,什麼都不能往外說,否則你就是對不起死去的琳光了。”
“……”戴麗一時語塞,但伊恩的表情嚴肅,沒有絲毫瘋癫或是玩笑,她竟然也漸漸安靜了下來。
“你是找到了線索?”
“沒有十成把握,但也有五成。更重要的是,我十分肯定‘影子’就在這裡,你知道,我見過一次他,我不會認錯的……尤其是他的能力。”
戴麗忽然靠在了走廊的牆壁上,像是整個人從那種忙碌緊張中暫時脫離了一般。
“我需要你幫忙,戴麗,你的淨化能力可以讓人造非凡能力暫時失效。他們搶走了琳光的力量,也要受你們血脈的制約。”這才是伊恩的來意。
“……這太危險了。”
“危險不危險的,我一定頂在你前面。”伊恩誠懇道,“你隻需要消除掉他們改造出來的能力就好。”
“你覺得我們兩個,能打得過‘影子’?”戴麗表情誇張,指了指伊恩和自己,“那可是鼎鼎有名的殺手,别做夢了。他是什麼水平?A級?還是準S級?”
正常來說,普通能力者的等級劃分是從D到A,而S級則是接近神明的力量,能達到這個級别的要求相當苛,當年的琳光大主教也僅僅是準S級。
“我不知道,但他當初比琳光差遠了……而且,無論什麼非凡能力都有弱點,我花時間造出了這間無影室,就是為他量身定做的,我們出奇不意引誘他們過來,說不定就能一舉拿下。”
“你也說了,這事‘說不定’,而且……”戴麗停頓了一下,“你真的不告訴歐文嗎?你要在這裡自己殺了‘影子’?或者還有桑格莉亞?”
伊恩頓時壓低了音量,嗓音沙啞異常:“他和因特裡赫德是什麼關系你還看不出來嗎?他就是他們的一條狗!别說他了,任何人都不能告訴!他們在各處!政府裡、民間組織裡、安保局裡……甚至現在連教堂裡都有!幾年前,教會和他們還是勢如水火,你看看這幾年呢?得了錢,誰還記得那些事!”
“如果他得知了這個消息,隻會把仇人拱手給因特赫德送回去。”
戴麗一噎。
伊恩看出她無法反駁,繼續勸說:“我誰都不相信,隻有你,是琳光的親族,有和他相通的血脈,相通的能力!”
“……我知道了。”戴麗歎了一口氣,“隻是我還是沒底,這件事情聽起來有些誇張。”
“你放心,有什麼事情我在前面頂着,我會為一切買單。”伊恩的手握拳放于胸口,行了一禮,“即便獻上生命。”
星期六下午,教堂門口,淨化日的前一天。
這天中午,安戈就告訴艾琳,自己今天需要前往教堂。對,不是如信上所說的淨化日當天,而是前一天。
星期五收到來信後,她和席森仔仔細細地研究了數遍,最終才做出了這個決定。
誰知艾斯聽說之後,略顯驚訝地回道:“這麼巧?是唐玉喊的嗎?她也叫我今天去教堂。”
“不是。”安戈回道,“隻是來鎮上後,還沒去看過教堂,有些好奇。”
于是在艾琳的安排下,兩人一起同行。
教堂門口,人不多也不少,其中大多來做黃昏時分禮拜的信徒。
這是太陽鎮小鎮唯一的一所教堂,位于小鎮西南面的山坡上。由于這是聯合教會所在,可以在這裡找到教會所認可的五位神明的信徒,從巨人戰神到機械女神,再到其它……信徒們分散在兩個大禮拜堂中,進行虔誠的祈禱。
唐玉一行人中,隻有林曜昕一人是有信仰的,他離開隊伍去對烈焰神鳥的雕塑禱告。而剩下幾位無信仰人士,用好奇的眼光打量着這所教堂,并沒有覺得尴尬或是無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