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你……”劉張氏伸手指着盧桢,氣的說不出話來:“我看你根本就不是盧氏,是哪來的惡鬼上了身!盧氏向來柔順……”
“哼!”盧桢輕嗤一聲,“剛剛還說我裝了這麼久,現在又說我向來柔順,敢情不順着你們心意用嫁妝養着你們一家就是鬼上身!我也不怕告訴你,我忍你們一家已經很久了!沒見過像你們這一家這樣不要臉不要皮的,吃我盧家的喝我盧家的住我盧家的房還不算,還用我的嫁妝去納妾,讓庶子生在嫡子前頭,現在把謀奪我嫁妝說的如此理直氣壯,之前要不是以為他劉志軒還有幾分能耐考上舉人,你以為我會忍你們?”
劉志軒鐵青着臉問了一句:“那你現在為何不忍了?”
此時他們已經走近了些,接着淩晨微熹的光,稍微能看清對面人的情況,隻見劉志軒左手扶着劉張氏,右手卻是垂在身側,袖子上也有血迹。
盧桢笑了一聲說:“以前顧忌你有天會考取舉人,現在你胳膊都廢了,寫字怕是都困難,還拿什麼去考舉?”
劉志軒臉色一陣青白,面色鐵青道:“先不說我手廢沒廢,就算廢了,你去衙門告我壞我名聲,我又有何懼?”
“所以我不想忍了啊。”盧桢理所當然道:“你手廢了,考不了舉人,我幹嘛還忍你?你手沒廢,敢奪我嫁妝,我就敢去衙門告你,讓你壞了名聲再也考不了科舉,那我為何還要忍你這不要臉的一家,拿我嫁妝去養活你們這群不要臉的人?”
“你……”劉張氏氣的伸手就要來撓盧桢,可惜摔傷了腿,兩人間又有些距離,哪怕張牙舞爪神色猙獰,也撓不到,隻能大罵:“你個賤婦!我當初就不該讓我兒娶你,我要休了你,志軒,你一定要休了她!”
她身旁抱着娃的年輕女子也嘤嘤哭道:“想不到你竟然是這樣的人,過去三年你竟都是裝的……”
盧桢身邊的丫頭,也是盧父當初在她快出嫁時買的,讓她在劉家能做粗使夥計的粗使丫頭,是以對未嫁前的盧桢也不了解,還以為盧桢過去三年真的是裝的,不由瞠大了雙目,很是震驚。
倒是劉志軒,再握緊了拳頭之後,居然歎了口氣,軟了聲音:“貞娘,你何苦說這氣話,你我夫妻三載,還有草丫……”
“呸!你才是草丫。”盧桢嫌棄道:“這麼難聽的名字也是一個讀書人取出來的,我都不稀得說你,過去還指望你中舉中進士,讓我有天也能有鳳冠霞帔,當個官夫人,我寶丫将來也是千金小姐,一個名字我也就懶得說了,現在……”她目光落在劉志軒胳膊上,意思不言而喻,“以後可别說什麼草啊花的,我盧桢生出的姑娘,那是珍珠,是珍寶,從今天起,她就改名叫寶珠了,寶丫!”
劉家人都不敢置信的看着她,沒想到她變能變的這樣徹底。
一方面他們覺得盧氏不對勁,很可能就是鬼上身;一方面他們又認為這就是盧氏的真面目,她過去的柔順聽話都是裝的。
想來也是,商戶人家出來的姑娘,精于算計才是常理,這樣一想,他們居然很容易就接受了盧桢現在這個樣子。
隻有劉志軒,還有疑惑,目光不停的落在她身上打量。
地震一共隻持續了十幾秒,後面還有一點些微的餘震,也都隻有數秒鐘時間,期間劉家人再讓盧桢做什麼,盧桢一概拒絕。
劉家人也隻當她真的不想忍了。
盧桢估計地震應該是發生在淩晨四點多鐘,因為過了半個多時辰後,天色就開始一點一點發出亮光,盧桢見餘震過去,就帶着小桃進了院子。
這院子是原主的陪嫁,最好的那間房劉張氏在住着,次好的那間當初作為劉志軒和原主的婚房,或許是因為木石結構的緣故,竟然沒有完全倒塌。
她抱着孩子在院子裡,跟小桃耳語了幾句話,小桃點點頭,連忙小心翼翼的進去,又快速的抱了個木匣子出來,隐蔽的遞給盧桢。
盧桢借着袖子一擋,收到跟她一起穿來的房子裡。
她記得這木匣子,是因為小說當中提過這一段,原主是個傻的,地震之後居然忙着照顧劉家一家老小,把自己親女兒放一邊,連裝銀錢和首飾的匣子都不知道去拿,被劉志軒得了。
原主後面自然是身無分文,她的那些首飾也全都到了那小妾表妹的頭上,還說是小妾表妹帶過來的嫁妝。
那小妾表妹家窮的連身好衣裳也找不着,不然也不會花樣年紀來給劉志軒做妾,當初一個破包袱裡裝了一身破衣裳就進了劉家,屁的嫁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