榮期看到江近硯的臉色幾乎是瞬間就沉了下去,他心裡陣陣發緊,一時有些無措。
江近硯沒想和他說些什麼,隻簡單提醒他一句:“收好你的信息素,離開我座位。”
聽不出情緒的聲音讓榮期有點委屈。
他在這裡等了這麼久,沒想到江近硯會是這樣的态度。
又冷又硬像塊石頭。
委屈逐漸放大,自己還什麼都沒做呢,怎麼江近硯好像就不喜歡自己了?
眼見着江近硯平靜淡漠的眼神趨向冰冷,他來不及多想,身體就先一步做出反應離開了位置。
周圍的人也慢慢噤聲,随即意識到周圍淺淡的花香味是榮期的信息素。
榮期是高等級Omega,有着得天獨厚的基因優勢,信息素芳香馨甜,即使無心外溢一些,也不會讓人覺得難受,反而有點舒服。
但這些人中絕對不包括江近硯。因為身體原因,他對信息素尤為敏感,幾乎是反射性地抗拒所有信息素。
榮期在他位置上停留的時間不短,殘留的信息素持續刺激着大腦,太陽穴無休止的刺痛讓他心情煩悶。
江近硯打開窗戶通風。
看到他這麼介意自己的信息素,榮期傷心地回到自己座位上,收斂起無意識釋放出的信息素,終于消停下來。
他用求助的眼神望向白筝。
白筝回他一個安撫的眼神,說等下課再說,讓他不要擔心。
班級裡原本一言不發的同學默默達成統一的共識——這個白家真少爺脾氣不大好。
别去招惹。
一天時間快的像是開了倍速,白逾被鄭流雲拉着開開心心水了一天的課。
鄭流雲這人外向的厲害,全校幾乎沒人不認識他,他總借着各種由頭旁敲側擊問白逾到底要追誰,白逾守口如瓶,硬是一點也沒透漏。
白逾不敢想象,如果别人知道他這個白家假少爺竟敢妄想追求真少爺,會怎樣鄙夷他。
他們之間的關系太特殊了。
夏天的夜晚總是來的很晚,快要放學的前幾分鐘,顯然同學們都靜不下心了,三言兩語說個不停。
鄭流雲一天了也沒能瞧出白逾一點端倪,倚着牆手臂半支着臉說:“小逾兒,你這藏得也太深了吧,這人到底是何方神聖?”
白逾收拾着書包,白父下午發過來一條短信,通知他晚上回白家一趟,說是有事要告訴他。
“不是什麼何方神聖,而且人家根本就沒在意我這号人。”
他說這話的時候聲音裡帶着點無奈,弄得鄭流雲更好奇了,問他:“那你倆現在發展到哪一步了?聊的怎麼樣?”
白逾苦哈哈回他:“還沒加上微信。”
鄭流雲意外地“啊”了一聲,他着實沒想到會是這樣的回答,但轉瞬鼓勵他:“你長得這麼好看,主動提一下加微信的事,說不定今天晚上就加上了。”
白逾收拾的差不多了,馬上就要下課,回了一句“借你吉言”就離開教室了。
白父通知他晚上去白家,卻沒問要不要司機來接他,白逾沒指望白家人能對自己這麼上心,準備坐公交車去,順便看看這個城市的風景。
其實B市大緻上和白逾所處的現實沒什麼區别,除卻藥店裡擺在最顯眼位置上的抑制劑和信息素阻隔貼。
公交車晃晃悠悠的,車外景色光怪陸離,白逾想起什麼,問系統說:“666,我什麼時候會變成Omega?要不要做點防範措施什麼的?”末了又加上一個問題,“信息素到底是什麼味道?”
666快被緩緩前行的公交車給晃睡着,有氣無力地說:“這個嘛,具體時間我也不知道,畢竟原主在這本書裡隻是個小炮灰。”
“信息素?像是香水那樣的吧。果香和花香的比較常見,還有比較抽象不易形容的,比如冰雪初融、松林迷霧之類的。”
白逾又問:“那有辣條、火雞面之類的呢?有嗎?”
666想到了什麼,有點想笑,談起八卦:“當然有,我以前的一個宿主的信息素是可樂雞翅味的,他的攻略對象信息素是糖醋排骨味。”
白逾一時有點羨慕:“那豈不是餓的時候放點信息素就好了?”
666:“不啊,之前的宿主試過了,實踐表明隻會更餓。”
白逾“啊”了一聲,略表遺憾。
隻能聞味卻吃不到,确實折磨人。
下了公交車,沒走幾步就到了别墅區。
保安室大哥倒是挺有禮貌的,沒有因為白家發生的一些事就看不起白逾,還樂呵呵跟他打招呼。
“小逾啊,回來了?”
白逾也笑着回話:“嗯,回來一下。”
大哥旁邊的一個小年輕倒是十分不屑,見着白逾,冷哼一聲,十分不願地給他開了門。
白逾當作沒看見,轉頭走了進去,遠遠還能聽見身後那人“嘁”了一聲。
走進白家别墅,昨天的經曆還曆曆在目。
實話說,白家人給他的印象并不好,若不是白父非讓他回來一趟,加上白逾想趁此機會加上江近硯的微信,他還真的一點都不想回來。
别墅裡很空曠,白逾往裡面走了走,沒見着人,估計是人還沒回來。
但想到白家司機應該早就把白家兩少爺接回來了,他又想上樓碰碰運氣。
白逾隻知道江近硯的房間在二樓樓梯左手邊的最裡面的一間,擡腳走了過去,準備碰碰運氣。
一天過去,白逾站在和昨天一模一樣的位置,在心裡想好了措辭才擡手敲門。
細白的指節剛在房門上輕輕敲出“叩叩”兩聲,門立刻就打開了。
白逾一下子緊張起來,然而還沒開口說話,眼前便是一陣天旋地轉,後背猛地撞上硬物,冰冷的實木門硌的肩胛骨生疼,江近硯的手鉗住他的手腕,将他拽進房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