電梯門緩緩合上,锃亮的金屬門遠遠映出餐桌上三人的身影。
白同宇徹底被激怒,雙目赤紅,強壓怒火送走了榮期。榮期剛一離開,他當場化身桌面清理大師,胳膊一掃,餐盤盡數落地,劈裡啪啦之後的餐廳隻餘下滿目狼藉。
接下來的幾天裡,白氏旗下多家公司危機重重,幾家子公司不知不覺中大權旁移到白鳴風手中,白同宇現在被煩的焦頭爛額,不得不先将這件事擱置下,去處理公司危機。
靠近期末的時間總是過的飛快,各種模拟考從天而降,白逾和江近硯的關系進入到一個怪圈,沒能前進一步,好在也沒有後退。很多事也在悄然改變,比如對于白逾的成績,大家已經從震驚、不可置信到習以為常的态度轉變。
鄭流雲時常在白逾家學到很晚,有時候直接宿在白逾那裡。
七月份,期末考試之後,白逾終于空閑下來,離開學校的時候碰見了江近硯。
隔了老遠白逾就沖着他喊:“江近硯,等等我。”
江近硯于人群中回頭,人流中,白逾一把将書包甩到肩膀上,向前探身,下巴微擡,眼眸被陽光映得璀璨亮眼,素淨的面上漾起幹淨明媚的笑容。
像個發光的小金人,江近硯想。
步至江近硯身旁,他胳膊支在江近硯肩上,擺了擺手,吐槽天氣:“這破天氣好熱啊。”
江近硯淡然回應:“嗯。”
白逾賣關子:“放假了,你準備幹什麼?”
江近硯:“在家學習。”
“哦。”白逾說:“我也是。”
江近硯說:“要走嗎?還是說你想一直站在路中間?”
他們身份太過特殊和戲劇,湊到一起便是焦點,盡管距那件事揭出已經過去許久,但在學生之間仍被廣為讨論。
白逾呼吸有點急促,差點嗆了口風,他掀起碎發說:“走走走,邊走邊說。”
江近硯正要微微颔首,就被一把拽走,留下半個殘影。
“暑假我們一起學習,好不好?”白逾很放松,向他提議道。
江近硯耍起壞心眼,帶着笑明知故問:“為什麼要‘一起’?自己學習不是更安靜嗎?”
白逾心說:你裝你裝,你再裝,你說為什麼要一起。
“我快到發情期了。”
正值盛夏,即使在樹蔭下也隻能稍緩熱意,白逾不知什麼時候把江近硯的書包帶子捏在手裡把玩,漫不經心跟在後邊,時不時用力扯兩下。
江近硯全當不知道,任由他去,回道:“好,先去吃飯。”
白逾輕車熟路跟在他身後,似笑非笑:“我什麼時候同意要和你一起吃飯了?”
江近硯扯過書包帶子,一把将他拉近,“我請你。”
兩人距離驟然縮短,白逾沒出息地有點心猿意馬,但那點不自在稍縱即逝,“好吧,不吃白不吃。”
餐廳裡涼風徐徐,白逾看着手裡的菜單,心裡更是冰涼一片——
菜單上的價格他喵的像他的手機尾号!
服務生站在桌旁,溫聲問:“先生還有要加的菜嗎?”
白逾差點憋出毛病:“不用了,就這些,謝謝。”
“好的,我們會盡快為您上餐。”話罷,服務生便離開了。
白逾注意力轉移的很快,他眼巴巴盯了江近硯一會兒,煞有介事地說:“你是不是經常熬夜來着,都有黑眼圈了,黑眼圈最傷顔值了。”
江近硯的黑眼圈其實并不明顯,但還是架不住白逾太過細緻的端詳。
他沒理會白逾,白逾卻得逞地笑了,心情不錯。
他們約了第二天在白逾家進行标記。
白逾回到家明明想回顧一下期末考試知識點的,不知怎麼回事摸到了手機,一下玩到将近淩晨。
怎麼會這樣!
他瘋狂痛斥自己,轉而又想,呵呵,這大概就是心之所向。
半夜,手機在漆黑的卧室亮起又熄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