長甯劍尊向來不喜恃強淩弱,他今日所做要是被長甯劍尊發現,劍尊肯定不會再收他為徒。
這個惡鬼既然是奴仆,那他殺了也不算殘害同門,沒有觸犯門規。
他一劍就向沈囚胸口刺去,沈囚被束縛着無法動彈,像是被他喜怒無常吓傻了般。
古言餘卻無甚波瀾,殺個惡鬼罷了,死在他手上的人都不少,更何況是惡鬼。
而禦劍而行的貓妖少年目睹了這一切,他眸光一落,正要出手,就見已無路可走的少年千鈞一發之際掙脫束縛,朝旁邊一滾,避開了緻命一劍。
他身形比剛才又淡了幾分,而那隐匿他身形的狐裘已經染了不少塵土。
他并沒有停留,朝着青崖上跑去,這些人剛才提到那個長甯劍尊眼底帶着尊敬,他現在自投羅網也比被這些人弄得魂飛魄散要強。
沈囚根本就沒有信任過這些人會放過他,他剛才不過是在拖延時間罷了。
古言餘也是怒了,這個少年不過是一隻普通惡鬼罷了,他一而再再而三的被戲耍,真當他好欺負不是?
他遽然扔出樣東西砸向沈囚,沈囚雖然也有所察覺,但他并沒有躲過這東西的能力。
一道金光将他籠罩起來,沈囚動彈不得。
這金光不知道是用來對付什麼的,沈囚被籠罩時感覺極為灼痛。
他難受的皺起眉,再也支撐不住的倒在地上蜷縮起來。
古言餘得意的一笑,“師尊送給我的金光符,阻擋鬼王一擊都可以,更何況是一個沒修煉出實體的惡鬼,不出一個時辰,你就該灰飛煙滅了。”
他旁邊的弟子讨好的看他,“師兄英明,一定是師兄天賦高,所以宗主才如此喜愛,是劍尊沒能慧眼識珠,等這惡鬼散了,劍尊一定來收師兄為徒的。”
他們知道,宗主對古言餘很特殊,收徒那天,宗主曾說,如果劍尊願意收他為徒,他可以讓古言餘去青崖峰。
而在他們奉承古言餘時,沈囚艱難睜開眼睛,他諷刺的笑了一下,他想死時,那個人不讓,他想活時,卻又活不下來。
當真是天道無常,這天道不公,憑什麼壞人可以橫陽霸道,他卻隻能人人喊打?
沈囚莫名其妙的笑聲讓古言餘有些不爽,他眉眼帶着殺氣,“我改主意了,現在就讓你魂飛魄散。”
說着,他朝金光符揮出一道靈力,頓時金光符像是得了什麼加持,突然金光大盛,照得沈囚下意識蜷縮成一團。
金光一照,他渾身像是被放在火裡面烤一樣,灼痛入骨髓。
沈囚覺得,他會死在這裡,他不甘的閉上了眼睛,還是很不甘心。
但天道好像覺得他命不該絕。
一道劍氣劈在金光符上,金光符頓時如遭重擊,瞬間破碎。
古言餘神情一滞,擡頭望向劍氣飛來的方向。
一個少年禦劍朝他們飛來,他穩穩停在沈囚面前,将沈囚擋在身後。
他面容略顯稚嫩,卻難掩昳麗姿色,眸色清冷疏離,雖然看向古言餘,但眸光卻像是在看幾隻蝼蟻,并沒有将他們放在眼底。
“他是青崖的人,即使是犯錯,也隻能由青崖所教,你是哪位長老座下弟子?”謝沉雪眉峰一冷,“如此不懂規矩?”
古言餘看着少年頭頂的貓耳,又看了看少年身後那半垂的大尾巴。
他确定,他不認識這少年。
“你又是誰?”古言餘懷疑的看他,眼睛盯着謝沉雪垂在身後的尾巴,警惕的看他,“為何會在青崖峰,我可不記得青崖峰有妖修!”
沈囚也在看他身前少年身後的大尾巴,那尾巴毛色順滑,白得發光,一看就很好摸。
于是,沈囚本來已經渙散的意識又清醒了些。
他目不轉睛地盯着那微微擺動的長毛貓尾,眼睛都清澈了幾分。
知道謝沉雪成為長甯劍尊前是妖的人并不多,玄天宗内白崇算一個,但白崇也無意暴露謝沉雪的身份惹人非議。
妖修雖然不像魔族那樣人人喊打,但也不是一衆修仙者都能接受。
謝沉雪師尊當年逼着那些還活着的老怪物立天道誓,永遠不能暴露謝沉雪妖修身份,所以知道謝沉雪是妖的真的不算多。
謝沉雪神色冷淡,他望着古言餘的眼睛不帶一絲情緒,“青崖謝沉雪,長甯劍尊大弟子,奉師命看護青崖。”
他低眸撇了一眼蜷縮半睜着眼,但顯然沒有多少意識的沈囚,說,“他雖然是青崖奴仆,但也是青崖之人,你……”
他語音一頓,“越矩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