謝沉雪沒說話,沈囚看着他,又看着快燃起來的崔長老,神色漆黑,不知道在想什麼。
崔甯見謝沉雪不說話,他忍着氣朝殿門口一指,“你給我站那,等會我再帶你去找長甯,讓他看看他徒弟到底是什麼樣子的!”
謝沉雪聲音沉靜,“……師尊他閉關,你去青崖峰也見不到他。”
崔長老:“……站那去!”
謝沉雪深深的看他一眼,随後走了出去,在殿門口站了起來,看樣子頗為乖覺,像是那種會潛心問道的好徒弟。
崔甯:“……”
他轉過頭,準備繼續為弟子們授道。
“咻!”
一道破空聲猛然向他襲來,他并沒有察覺到向他襲來的東西裡面含有靈氣,所以并沒有出手防禦。
隻是擡手擋了一下,于是東西掉在他手裡,猛然爆發出一道帶着怨氣的鬼氣,一下子将崔長老嗆得咳嗽起來。
“咳咳咳!”
崔長老一陣猛咳,在發現這怨氣猶如跗骨之蛆粘在他手上時,崔長老一個皺眉,用靈力洗去這怨氣。
雖然傷害不大,但崔長老覺得,這讓他有些顔面掃地,于是崔長老怒瞪着沈囚,“你又想做什麼?”
長甯收的這兩個弟子一個比一個頑劣,一個睡覺,一個襲擊授課長老,他一定要好好找長甯讨個說法。
沈囚沉聲開口,“弟子不是常人,感受不到靈氣,但弟子可以使用怨氣,請問長老,弟子這算是踏入道途了嗎?”
他問,“你說過,大道三千,每一條道殊途同歸,修仙道是道,修鬼道自然也是道,若是弟子仙途資質平庸,隻能修鬼道……”
他停頓了一下,看向窗外規規矩矩站得挺拔的人,“那妖修是不是也……”
他話還沒有說完,崔長老已經皺眉不耐煩地打斷他,“你既然入了玄天宗,玄天宗屬于仙門,你自然也隻能修仙道。”
崔長老靠近沈囚,目光嫌棄的看着他身上沒控制住逸散的怨氣,“你怨氣太重,要是修煉下去,害人害己,看你隻是剛入鬼道,還沒有深陷,化掉怨氣,重新修煉。”
雖然怨氣一散,沈囚大概是逃脫不了輪回,但他
他看着沈囚被幕籬遮蓋的面容,猜測長甯為他塑肉身的靈材并不是很珍貴,所以沈囚應該還保留着一些惡鬼的形态。
沈囚看着他,又問,“我師兄呢?他已經入道,若他修的不是正道,也需要毀道重修嗎?”
崔長老并沒有猶豫,直接回答,“是!”
随後他指着謝沉雪旁邊的位置,說,“雖然你是出于修煉原因所以對我出手,但你不尊師長,該罰,你也去站着。”
沈囚是故意的,所以他起身毫不猶豫,很快就走了出去。
謝沉雪看了他一眼,眉頭一皺,“你打他幹嘛?”
沈囚站在他旁邊,與他視線對了個正着,不太自在的移開目光,“你說得對,崔長老所說的,的确不能都當真,師兄,長甯劍尊會讓我改修仙道嗎?”
謝沉雪皺了皺眉,卻是關注另外一個點,“你該叫師尊!”
沈囚不太情願,但他看謝沉雪樣子,好像他不叫就不與他說話似的,于是沈囚抿了抿唇,沒再說話。
“師尊向來對修道一事素來包容……”謝沉雪皺了皺眉,雖然他隻是陳述事實,但自己誇自己的感覺,還是有點古怪,他常壓下那種古怪感,“無論是修什麼道,隻要是用于救人,師尊不會在乎!”
沈囚卻沒有注意到他的異常,而是低下頭像是在思索些什麼……
謝沉雪見沈囚低下頭,他也擡頭去看殿内,此時,小弟子們陸陸續續的離開白沉殿,而崔長老已經朝他們走了過來。
古言餘經過沈囚旁邊的時候笑得意味深長,說,“沈師弟,來日方長。”
說完這句話之後,古言餘潇灑的離開了。
沈囚沒理他,隻是看向謝沉雪的臀部,謝沉雪今天穿的袍子比較厚,可沈囚知道,那裡藏有一條收不起來的尾巴。
崔長老最終還是沒有把謝沉雪送回青崖峰給長甯劍尊處置,因為謝沉雪給他說長甯閉關,他去青崖峰也是見不到人的。
于是他帶着兩人往主峰上,宗主所在的位置跑了。
白崇坐在位置上,聽崔長老義憤填膺的說謝沉雪與沈囚的所作所為。
他沉默着看了謝沉雪一眼,轉頭看着氣得好像有點狠的崔甯,沉默着聽他說完。
然後看着謝沉雪,見他眉目沉靜,便知道他是不打算暴露自己的身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