總不能是真的廢物才是。
希夷沉吟片刻,招出了自己的劍,擡眼看着身旁的青年。
黎落是什麼情況,試試就知道了。
兩人對視一眼,在希夷的眼神下,白袍青年後退了一步隐藏了身形,給祂騰出足夠施展的空間。
下一瞬間,清幽劍光自西而來,劍光過去,滿山桃花盡冰封,妖王身形一閃,匆匆立于虛空,擡眼就見兩個青年比肩而立。
“妖王陛下好興緻。”
清越磁性的聲音仿佛在講述着一個故事一般娓娓動聽,但希夷的動作可就不是這麼溫和了。
那一劍但凡妖王躲慢一點,現在已經是一個冰雕了。
聞言,被莫名其妙攻擊的妖王擡起帶着盈溢着怒火的狐狸眼看向聲音的來源。
饒是已經心中有意中人的妖王也不由的被身若淵渟嶽峙,容比琨玉秋霜的青年晃了晃神,連眼中的怒火都消下去不少。
“地袛這是何意?本王可沒惹到你地界吧?”
雖然對美人極為寬容,但隻是欣賞的新任妖王在見到希夷那一雙無波無瀾的标志性鎏金雙眼的那一刻就感知到了刺骨的危機,深吸一口氣,平心靜氣的道。
狐族愛美人,但眼前的這位美人明顯都不好惹。
最起碼他是惹不起。
“本君此行為西撚而來,他動了不該動的心思,本君也不得不來一趟。”
希夷神情漠然,周身的威勢如淵如獄。
這怎麼還牽扯到前任妖王身上了?
黎落一愣,旋即微微皺眉,在心裡思索着西撚幹了什麼才能被深居簡出的地界之主親自找上妖域來興師問罪。
形勢比人強,雖然心裡不悅,他還是好聲好氣地說道。
“前任妖王失蹤已久,就連妖域都不知他的去向,帝君若是為他而來,怕是來錯地方了,此處并無你要找的人。”
雖然希夷不用天帝許可也不受規則制約,但黎落不知道呀,他不知道,那麼,也就代表着西撚也不知道。
他現在估計在秘境等着希夷被規則排斥咧。
既然這樣,那就打一場好了。
希夷手腕翻轉,劍氣四溢,直指妖王。
“找不到人?方法對了,自然就出來了。”
“那便看帝君的本事了!”
黎落無奈的扔下了酒,直接挑着紅纓槍迎了上去。
縱是不喜西撚,好歹那位也是前任妖王,妖王的面子還是要維護一下的。
至于打不打的過……
這不是廢話嗎,三界之主的實力深不可測,他要是打得過一界之主還至于到現在還是一個小小的妖王嗎?
明眼人都知道,他打的就是一個态度呀,反正這位帝君的劍氣可沒有殺意。
不然還不知道妖域那群老不死的要怎麼念叨他咧。
作為挑事一方,希夷動作不緊不慢,卻是在壓着妖王打。
銀光纓紅,猶如寒星鋒芒,星落九眼。
清光尺鋒,如流水行雲動,缥缈無蹤。
一個碎空,削山破雲;一槍裂地,山崩水湧。
轉眼間仙境不再,空間蕩漣漪。
眼見希夷周身所在的虛空似鏡子破碎般裂出紋路,好似即将被規則壓力排斥,一道難以察覺的漣漪無聲蕩開,欲要借着空間動蕩混水摸魚,離開妖域。
感知到那一絲氣息的瞬間,指着妖王眉心的長劍毫無遲疑的移向那個方向,然後一劍劈落,震碎空間。
劍氣去勢不減,落在為首之人身上依舊有着摧枯拉朽的力量,濺起一片朱紅。
地界之主沒有一點廢話,直接抛出早就準備好的法器把重傷的三人收入其中。
一系列動作精準迅速,完全不給妖王一點反應的時間。
“真難找啊......”
“岑晁錯算出來的地方,從無差錯,不是嗎。”
沒有情緒的眼眸看着一臉錯愕的黎落,帶出徹骨的冰寒。
晁錯道君,在天界,演算一道尚且無出其右者。
妖王此刻已經沒空去想地界之主是怎麼和天界道君有聯系的了,他現在整個妖都是懵的。
那個妖孽不是被天帝陛下抓壯丁了嗎,怎麼還有空去算前任妖王的下落。
不對,這不是重點。
重點是,前任妖王在青丘他這個妖王怎麼不知道?
這個反應......
看見妖王眼神變化,希夷眉心一跳,收起了劍,望向看着自己的青年。
這一次他确定了,妖王不是态度不明,他是壓根不知道這件事跟他有關系。
退到一邊的白袍青年微微颔首,地袛收回眼神。
行吧,妖域的事讓天帝自己頭疼去吧,祂這次就是一個打手。
事情解決了,希夷也不管妖王是什麼想法,轉身來到白袍青年所在之地,撕裂空間邁步而進。
正當祂轉身離開之時,擺脫家中長輩,獨自先到的九觀玥穿着一襲粉衫,帶着活力滿滿的笑臉來到清澈的紫瞳裡滿滿的期待。
見到她,腦子還在進行頭腦風暴的黎落一雙狐狸眼微微睜大。
這小祖宗怎麼這個時候來了?
得虧現在已經打完了,這位希夷帝君看着應該也不是和小孩子計較的主,問題不大。
在他們還沒有反應過來的時候,地界之主就帶着神秘的青年離開了此地。
在踏入空間通道的那一刻,青年不經意的回頭,隔着鬥篷意味深長的看了她一眼。
祂的身份可以輕易瞞過此世任何存在,唯有生來直視因果的九觀玥需要廢上不少心思。
但這世上也隻有一個九觀玥而已。
既然她來了,那麼地祗就該退場了。
不然就枉費希夷特意找的機會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