許昭不解:“上一屆第一名不是我們大師兄嗎?”這還是她在弟子們偷偷八卦的時候聽來的。
“大師兄雖是第一人,但前十可是有三名天一宗弟子。”
論道大會比的不止是弟子個人實力,還會對宗門實力進行排名,包括但不限于論道大會前十,宗門化神期弟子的數量,各長老實力以及宗門人數等等。
天一宗雖然收徒要求苛刻,但那是内門弟子的要求,一般宗門隻要是三靈根或在二十年内築基便能成為内門弟子。
天一宗每年上門求道的人無數,若達不到内門弟子的要求便會收做外門弟子或雜役弟子,因此外門弟子自然也競争激烈,比尋常宗門收徒要求要高一些。
真衍宗雖是從上古延續至今的古老劍修宗門,但從論道大會前十的對比之下顯然天一宗在整體培養弟子的實力上更具優勢,并且除了在長老實力這方面略顯不足,其他方面都遠超真衍宗。
蘇聽瀾對别宗弟子不感興趣,正四處好奇張望,視線卻無意中瞥見其中一道眼熟的身影。
她再次看過去,這一看之下直呼好家夥。
這不是她在仙界偶然見過兩面的少年嗎?
蘇聽瀾想起來就尴尬,這還要說到小時候。
第一次見面是在她五歲時。每隔十年,南鬥星界的司命星君便會讓衆仙君帶着十歲以下的仙胎前往天府宮蔔算命格擇星君或仙君拜師。
當時她正被娘親帶着走在通往天府宮大殿的階梯上,她也像如今這般四處好奇張望,一眼便見到了不遠處粉雕玉琢生的極好大約有七八歲的小男孩。
她第一次看到這麼可愛的男孩,不免多瞄了兩眼,誰知對方感官如此敏銳,一下察覺到她偷看的視線當即回望了過來,剛好撞見她好奇的眼神。
但他也不惱,回以她禮貌一笑。
她被發現後略有尴尬,見到小男孩禮貌客氣的笑容後下意識咧開嘴笑得更燦爛以表達莫大的善意。
小男孩看到後卻顯而易見的愣住了。
再後來如何,她也不敢再繼續多看,眼觀鼻鼻觀心老老實實地跟在家長身後。
後來她每次回想起來,就是無數次的捶胸頓足,是不是因為她笑得太用力了顯得她看起來很蠢吓到人家才會愣住。
說起來,她和許昭也是在那個時候相認,在天府宮等待司命星君時她發現了許昭的無聊時的小動作,好友多年,雖然面貌改換,但對方的一個心有靈犀的小動作再加上小小的互相試探下便歡天喜地認出了對方。
等到第二次再見到他時她十五歲,那天她剛和師父上生星君因術法而争執起來吵了架,她氣哼哼地下了山。
天機宮所處的仙山上下山的路隻有一條,遠遠的便見到有一少年上山來。
原本她正在氣頭上,本想無視對方直接越過去,但她忽然想到不打招呼無視吧好像又不太好,萬一跟師父告狀怎麼辦:“诶剛上山遇到了那誰誰太沒禮貌了是誰家孩子為何遇人一言不發對人視若無睹。”
于是她便一邊磨磨蹭蹭下山一邊糾結要不要和對方打招呼。
等到了近前她才認出是當初那個小男孩,如今小男孩已成長為風度翩翩的少年郎,不複當年的稚嫩可愛。
她記得他當時是拜了破軍星君為師,搖光宮在北鬥星界,怎麼會到南鬥星界這邊來?是找師父有什麼事?
她正想着,少年擡頭看來,面上帶着幾分笑意對她禮貌點了點頭,那一刻她腦子一抽突發奇想。
她自以為是豪氣萬丈地大手一揮,說道:“少年,相逢即是有緣,走,我帶你去征服星辰大海!”
于是,她拉着他在天機山滋擾了一遍上生星君圈養的一衆神獸,美其名曰,天機宮待客之道。
那天,天機山滿山的神獸雞飛狗跳怨聲載道不堪其擾,上生星君得知後當然沒放過她,罰她回去閉門思過整整一年。
她的閉門思過是什麼概念?
是娘親讓她一年内解完陣法閣中十架陣法秘籍的概念。對上生星君來說簡直一舉兩得,又能罰她念書又能眼不見為淨。
她不知道少年回去後遭遇了什麼面臨什麼樣的懲罰,反正後來她再也沒見過他,因此也沒機會問。
她都這麼不好過,他也一定不好過吧,她對不起少年,都是她一時賭氣連累了他,以至于她每次想起來都要默默地為他祈福幾秒。
如果要問她後不後悔,哈哈,怎麼可能?
一個字,爽。
就是爽啊。
不僅把師父的寶貝神獸們毛絨絨全摸了個遍,還難得看到師父氣的吹胡子瞪眼别提有多好笑了。
誰能不愛毛絨絨呢?簡直神清氣爽,熊孩子蘇聽瀾叉腰仰天大笑。
就是代價太大,不好,不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