匪患作亂已久,以前也不是沒有派兵去剿匪過,但對方占着地利,熟悉山林地勢又精明狡猾,不僅數次躲過圍剿,還因此損失了不少官兵,簡直就是衆人的眼中釘肉中刺。
而她不僅隻用了三天,看來還将匪賊一并收作己用了!
“等等,西境?”有人發現不對。
難道說……
衆人視線瞬時集中在信兵身上。
信兵點頭:“曾二小姐讓我帶一句話。”
“安城有難,當支援。”
嚯!
衆人視線一下轉移凝聚在曾遠身上。
澄城今日才收到安城求援的消息,這是提前預知了安城的困境?
六日前?
不,不對,說不定更早之前便計劃好了!
曾将軍竟如此深藏不露!
以往隻以為此人勇猛有餘謀略不足,沒想到啊!
衆人暗暗感概贊歎刮目相看。
曾遠其實并沒有比澄城太守多知道些什麼。
他當時也以為曾月隻是帶兵前去剿匪,但當信兵來報曾月的異動時,曾遠心中卻沒有絲毫的驚疑不定,認定了黎大小姐這麼做肯定有她的道理。
當然這話他不能直說,因此隻能裝作一派高深的模樣唬一唬澄城太守。
曾月,是黎瑤對外的化名,而曾遠以前是黎瑤的父親黎知手下的部将。
黎瑤領軍練兵的才能他親眼目睹,當年黎瑤嫁給了皇帝他還暗暗可惜,沒想到時過境遷黎家突逢大變。
黎大将軍忠心耿耿為國為民,皇帝竟然聽信讒言,以謀逆之罪斬了黎大将軍,發落了黎氏一族。
他得知後難以置信,又氣又恨,什麼都不能做,直到黎瑤找上了門。
“是我讓她去的。”曾遠咯噔一聲放下茶杯說道。
“但僅僅一千多兵馬怎麼夠?”有人不解。
就算算上安城那兩千兵馬那也不夠啊,更何況還不知道守城期間折損了多少人。
“她說她可以,那就一定可以。”曾遠擲地有聲回道。
曾将軍……
衆人看着曾遠,這是被小女兒哄的找不着北了吧。
真是誇早了,還想着說他有遠見。
初出茅廬的小女兒帶着一千兵馬去和敵軍大将胡虎的一萬人馬對打,雖然隻用了三天便打下了匪寨,但戰場瞬息萬變,和這些小打小鬧可完全不同,這無異于以卵擊石,明晃晃去送戰功的。
年輕人不知天高地厚,曾将軍也跟着胡鬧。
澄城太守已經在心疼那一千兵馬了,對曾遠露出恨鐵不成鋼的神情。
“事已至此,隻能盡快派人去燕城借兵支援。”他拂袖道。
澄城太守揮手一一吩咐下去。
雷聲轟鳴,黑夜中樹影重重張牙舞爪,大雨沖刷着泥濘的大路,馬蹄踏踏,雨點砸在前進的一衆兵馬甲胃上,紀律嚴明,整齊劃一。
落在兵馬隊伍其後的數百土匪不敢有任何怨言,一步步踩着泥水,安靜無聲又亂亂地緊跟着隊伍。
這些日子他們早已被黎瑤的雷霆手段教訓得服服帖帖,就算黎瑤要讓他們在前方沖鋒焰陣,他們也不敢有二話。
這哪裡是小娘子帶兵,分明就是活閻王在世。
有哨探騎馬回轉來報:“報,前方有叛軍圍攻下錄縣。”
黎瑤勒住身下的馬匹,身後行進的隊伍得令停下。
“多少人?”她問。
“近千兵馬。”
竟然碰到了叛軍……
她上一世隻聽說過安城全城被屠,并沒有下錄縣淪陷的記憶,難道是下錄縣太偏僻,寂寂無聞,所以她才沒有聽過?
黎瑤抿唇沉思。
身後衛副将驅馬上前:“曾二小姐,來得及嗎?”
臨行前曾将軍囑咐過一切都聽命于曾二小姐,衛副将雖不解,但軍令如山,也隻能依令行事。
在見到黎瑤火速處理掉匪患的手段後,衛副将從那時起便對曾月深信不疑,原來是将軍胸有成竹才會下此命令。
黎瑤手中長鞭一甩。
“繼續前進。”她說道。
“……下錄縣此戰,必将叛軍項上人頭全部拿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