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師尊謬贊,徒兒不敢當。”
很少有人這般直白地認同她,尤其還是師尊的認可。
她身邊向來都是鞭策批評和指教,她的身份和天賦也決定了她做的好還不夠,還要做的更好,而不僅僅隻是超越常人。
師尊說的是,她有自己的路要走。
蘇聽瀾不再多說,同林羨羨告辭後轉身離去。
白嘯幾人正在登天府大門外等着,蘇聽瀾和幾人會合後一同進入登天府,在昨日的空地集合等待。
待人皆到齊後,宋長老帶着遊意門弟子出議事堂,擡手放出飛舟,飛舟放出階梯,帶着衆人乘上飛舟。
林羨羨獨自走在清晨的街道上,目送着飛舟漸漸遠去。
遊意門十年一度開山收徒之事告一段落,捷州城因遊意門開山收徒帶來的熱鬧還在持續,真衍宗也到了開啟劍冢的日子。
劍冢,隻有突破到築基期且無佩劍的弟子才會被準許進入劍冢,接受靈劍認主前的考驗。
劍冢内靈劍的曆任主人不少是當年名震一時或赫赫有名的劍修,在劍修隕落後又被送回了劍冢靜靜等待下次認主,也許一年,也許百年,也許千年才能等到,但也許再沒有下一任主人,從此徹底沉寂,斂鋒蒙塵。
為了能得到高階靈劍的認可,尤其是上古名劍,築基期弟子們仿佛被打了雞血,日日夜夜練劍打坐,鑽研劍譜,一日不敢懈怠。
宗門内緊張上進的氛圍對許昭并沒有多少影響,該怎樣就怎樣,上課練劍吃喝玩樂,在得到要進入劍冢的消息後,依舊悠哉悠哉的像是等着去秋遊。
她有赤曉在身,不在乎不需要也沒必要再添一把劍了,不然她的赤曉可是會吃醋的。
猶記得還在仙界時,瀾豬曾在她生日那天送了她一把用來賞玩的好劍,赤曉二話不說破門而出離家出走,她追了整整三天三夜才哄回來。
當時蘇聽瀾和她一同追出去,為表歉意還讓星刹先追上去幫忙勸赤曉,誰知赤曉不知和星刹說了什麼,星刹劍也不追了,後來聽瀾豬說星刹回去後也三天沒理她。
回想往事至今依舊曆曆在目,那把好劍自此被雪藏,而瀾豬在那之後也不敢再送任何劍給她。
但穆陽并不知,見許昭滿不在乎的模樣他實在看不下去,對許昭的功課督促的更緊。
許昭也無所謂,反正每次練劍總會自然而然進入無我的狀态,等回過神來天也早就黑了。
今日便是開啟劍冢的日子,穆陽如以往站在許昭房外,拍門喚醒許昭。
“許昭。”穆陽喊道,“許昭,醒醒,起床。”
屋内傳來有些迷迷糊糊的聲音:“醒——了——”
沒多久,屋門打開,許昭睡眼惺忪地揉着眼:“早啊,小師兄。”
穆陽闆着小臉不厭其煩地糾正:“叫六師兄。”
許昭撇撇嘴不以為意,也沒見你叫我小師妹啊。
院門外,一個妙齡女子恰好踏進小院。
女子身形窈窕清瘦,穿着一身水紅色繡花長裙,容貌柔美,右手握着一柄長劍,漆黑的劍鞘襯得她的手越發膚白賽雪,但指節修長有力根骨分明。
她看到站在廊下拌嘴的兩小孩,不由抿唇失笑,喚道:“六師弟,小師妹。”
許昭聞聲轉頭,頓時歡呼一聲迎過去:“四師姐!你回來啦!”
穆陽則穩重一禮:“四師姐。”
“師姐,此次下山委托做的怎樣?難不難?可還順利?”許昭湊上前連聲問。
四師姐顧春嫣莞爾一笑:“不難,雖說有些波折,但好在一切順利。”又問許昭,“小師妹你呢?可有好好聽掌門師尊和師兄們的話?”
許昭臉不紅心不跳的回道:“當然沒有。”
她的語氣是那樣的理所當然又理直氣壯。
顧春嫣聽得這話卻毫不意外,反而有些無奈,點了點許昭的額頭:“你少氣他們。”
許昭神情毫不在乎,顧春嫣倒也不放在心上,她環顧四周,問:“怎麼隻有你們兩個,崔恒他們人呢?”
許昭搖頭:“我才睡醒。”
二人視線看向穆陽。
小穆陽老成穩重的歎了一口氣:“今早五師姐和其他師兄切磋時,無意中把三長老精心養護的千年梧桐給砍倒了。”
顧春嫣眉頭一跳。
他接着說道:“其他峰的師兄來報時,說五師姐被三長老抓住了,三師兄得知後說要替掌門師尊好好教訓五師姐,跟着其他峰的師兄走了。”
教訓?這分明是去看好戲吧,同門相處多年顧春嫣哪還不知道崔恒的德性,她問:“那二師兄呢?”
小穆陽默了默,說道:“……二師兄拎着木棍追上去了。”
小院頓時陷入死寂。
崔恒和藍雲霜這兩個家夥可算完了,顧春嫣懸着的心終于死了。
她擡手無力扶額,真是沒一個省心的。
罷了罷了,懶得再管,随他們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