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到底怎麼敢的?
竟當衆胡謅,弟子們瞪着眼看蘇聽瀾,又看向夫子。
夫子為何沉默不語?
難……難道真被她蒙中了?
學堂内一片死寂。
隻見夫子面色不變,緩緩開口了。
“蘇聽瀾,課上打盹,放學後留堂灑掃三日。”他慢慢說道。
弟子們頓時哄堂大笑。
“肅靜。”
笑聲戛然而止,弟子們縮了縮頭,靜如鹌鹑。
“我能繼續睡嗎?”蘇聽瀾指了指桌子問。
夫子眼角一抽,再維持不住風度,吼道:“不許睡!”
不知好歹啊……弟子們心想。
楊修澤啧啧兩聲,在心中對蘇聽瀾暗暗比了個大拇指,低聲道:“不得了啊蘇聽瀾。”
韓以清點點頭,難得頗為認同他的話,蘇姑娘的确勇氣可嘉。
“看聽瀾說的有模有樣的,楊夫子也沒有反駁,難不成是真的?”少女微微傾身側頭低聲問身旁的人。
李小葉看着前方蘇聽瀾的背影,搖了搖頭沒有回答。
坐在另一邊的少女在桌下拽了少女一把:“柳芷,噤聲,好生聽課。”
柳芷啧一聲坐正身子,捋了捋衣袖:“知道了,繡薇你少拽我袖子。”
下午的課上完,楊夫子踱步出了學堂,弟子們也陸陸續續離開。
有雜役帶着灑掃的工具進來,視線逡巡在學堂一角找到了蘇聽瀾,他笑着将工具遞過去:“楊夫子囑咐,這幾日的灑掃就交給您了,請務必将學堂打掃的一塵不染。”
趙芳兒伸手主動接過,一面叮囑蘇聽瀾:“蘇姑娘,明日可千萬别再打盹了,被夫子抓到小心再罰你三日灑掃。”
“……”蘇聽瀾擡眼看一圈偌大的學堂。
要不,還是直接用清潔術……
算了,還是老老實實打掃吧。
“我也來幫忙,人手多還能快點。”有人走過來,接過趙芳兒手中的掃帚,說道。
“你是……”趙芳兒問。
“李小葉姐姐,和我住一個院子的。”蘇聽瀾介紹,又搖搖頭,“不用幫我,趙姑娘,小葉姐姐你們先回去吧。”
二人要再說,這時雜役小哥笑道:“幾位不必再争,夫子說了,讓蘇師姐一個人做完。”不論内外門入門早晚,雜役稱呼門下弟子皆是師兄姐。
趙芳兒埋怨:“小哥你裝作沒看到不就行了?”
“這位師姐可不要為難我一個小雜役啊。”雜役小哥苦笑。
蘇聽瀾攬過二人手裡的工具:“放心吧,灑掃而已,我一個人能做完。”
第二日。
宋夫子面色沉沉,盯着趴在桌上流口水的蘇聽瀾。
雖然昨日就聽說有弟子在課上打盹被罰灑掃學堂,但他沒想到這弟子還能再犯。
“蘇聽瀾。”他喊道,“給我站起來,你來和大家講講如何入道。”
蘇聽瀾迷迷糊糊的睜開眼,擡頭看向宋夫子,擦了下嘴角的口水:“……入道?啊,那可多啦。”
宋夫子看着蘇聽瀾這懶散的模樣,心中早就氣不打一處來,拉着臉問:“那你說說如何多?”
蘇聽瀾站起身:“正所謂,三百六十行,行行出狀元。入道的方式也五花八門,人人皆知天洲十五宗,由劍符體術卦獸樂醫等等方式可入道,卻不知修道一途的廣闊遠超人們的想象。”
“據我所知……天洲記載就曾有一位仙君因為民修路而得道飛升,也有進入深山修煉問心獨創心法一生不為人所知,最終得道與天地共生而飛升的高人。”
“修煉得道并非逆天而行,而是順應道的必然結果,是天道的選擇。正如夫子所提到的,人法地,地法天,天法道,道法自然,隻要明白一點,順道而行,人人皆可入道,能得長生者,便是得道者,不論修煉何種道法皆有飛升的可能。”
“當然,弟子說的這些都是一些淺薄粗鄙的理解。”蘇聽瀾淺施一禮,“讓夫子見笑了。”
說完後,學堂裡卻是一片寂靜,襯得窗外的鳥叫聲顯得分外明亮。
想不到啊,這小孩這麼能說。
弟子們看着蘇聽瀾侃侃而談皆驚訝不解,她說的修路得道的仙君他們怎從未聽說過?
這下宋夫子也有些意外了,的确曾有這麼一位仙君,不過那是近萬年前的事了,如今鮮有人知。
“你可知那位仙君的尊号?”宋夫子問。
“世人尊稱為開道仙尊。”蘇聽瀾答道。
宋夫子面色稍緩,點點頭,不錯,看來提前做過功課,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