雲策習以為常地收好手帕,坐在茶幾前給衆人泡茶。
待茶香四溢,郁九霄也查驗完畢,說道:“上面附着了來自縫隙的力量,對我們這個空間的力量是有消減作用的。”
他将刀遞還給流華,問道:“你這刀是哪裡來的?”
流華抹掉眼淚,正色道:“準确來說它是我跟蹤的一個聖教信徒賣出去的,他叫凡坤。”
流華将她近年的經曆一一道來。
她原本在東境一帶活動,一年前接到辛默的消息,讓她關注一個叫凡坤的聖教教徒。
說到聖教,哲罕曾茹顯然十分具備領袖的意識,一方面與天機閣聯合制定了術師公約,直接壟斷了術師的進階,另一方面則拉攏了世家貴族,讓聖教成為鞏固政權的工具。
如此雙管齊下,聖教發展迅速。
而在衆多的聖教教徒中,凡坤隻是其中一個普通的高階術師,主要在外負責宣傳教義,光從表面來看倒是沒有什麼問題。
但在聖城潛伏多年的辛默,發現一件很有意思的事——這個凡坤看似在聖教中沒有實權,卻是進出聖教聖殿最多的一個!
也就是說他是直接由哲罕曾茹所培養的術師,這樣的直系高階術師常年在外,極有可能就在替哲罕曾茹辦事。
得到這個消息的流華便迅速跟上凡坤的行蹤,直到南方,她和凡坤一前一後成為一個世家子弟的術師供奉。
流華說道:“那名世家子弟要求我們到陵陵島采藥,而巨船停留最長的海島也就隻有它,我猜凡坤的目的應該就是陵陵島。為了證實我的猜測,從南岸登船的那一刻開始,我就盯着他,他幾乎沒有下過船,倒是出過幾次船艙,其中一次就是拿這把彎刀換了一袋子金子。”
白星臨聽着流華的講述暗歎,對一個已經消散百年的神君,其名下弟子居然還在堅持找回真相,這何嘗不是一種難能可貴的執念?想必神君對他們的意義非凡。
如果他沒記錯,除了眼前的雲策、流華,還有未曾見面的兩位,一位是太虛山守陣的若伽,還有一位是潛伏聖城的辛默。
新神交替,被取代的舊神往往代表着逝去的信仰,還有權力。
但郁九霄着起來并不在意是否被信仰,從之前他們的對話中看出他甚至不喜歡“神降”這個充滿宗教權威的法術。
這樣的神君,是不被世俗權力所需要的。
可是祂所擁有的浩瀚神力,卻無法避免不被有心人觊觎。
白星臨不禁思索,這個法術世界裡存在着最後的神靈,對神靈本身而言究竟是好是壞?
他這般想着不自覺注視着郁九霄出神。
“你是有什麼話想說嗎?”
直到郁九霄出言打斷了他漫天翻飛的思緒。
白星臨就像被師父點名了一樣,趕緊坐直身子。
剛才他雖然走神,但好歹是有聽進去的,便說道:“我挺好奇陵陵島的,之前便聽說許多人登船就是為了去陵陵島,它聽起來像是一個寶藏秘境,十年一開的那種。”
郁九霄解釋道:“陵陵島地處海域縫隙,可以說是北地海域的風暴中心,那裡法力充沛,的确遍地都是奇珍異獸。”
白星臨一聽,很是樂觀:“結合我們現有的信息來看,陵陵島上大概率是有我們想要的東西。既然陵陵島如此熱門,那正适合我們,到時登島的什麼人都有,自然也不會有人特别留意我們的動向。”
流華點頭附議,“到時我會跟緊凡坤。”
郁九霄卻道:“哲罕曾茹素來謹慎,凡坤身上必定還有其他壓制法力的法器,安全起見,雲策你負責暗中接應流華,星臨随我一道就可以了。”
衆人應下。
雲策免不了擔心流華,說道:“凡坤此人倘若如你所說,慣常為哲罕曾茹行走,那你在船上萬事小心,以免引起他的懷疑。”
說完,一翻手,掌心便多了幾片形如葉子的傳訊符。
“有什麼消息通過傳訊符及時互通。”
流華一邊收好傳訊符一邊哼唧道:“少擔心我,多操心操心自己,帶好小師弟,别被人耍得團團轉。”
白星臨:“……”
雲策:“……”
剛被貓妖用茉蓼果耍得團團轉的師兄弟二人頓時不敢吱聲。
郁九霄淡定喝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