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尊敬的旅客們,請注意,我們即将抵達陵陵島,并停留十日。需要登島的旅客,請在十日内返回,否則後果自負。”
一道空靈缥缈的聲音從巨船上方傳來,聲波層層往下,可怕的法力威壓讓船上諸多術師悚然一驚。
巨船上美妙舒适的日子差點讓他們忘了這是一場冒險。
随着巨船進港,陵陵島上的生物似乎都感應到了氣息,整座島嶼逐漸躁動。
森林深處傳來沉悶的吼叫,白色巨鳥張着羽翅在地面留下龐大的影子。
正是午後,旅客在用過午餐後陸陸續續登島,而船員也開始忙着修葺船隻、補充資源。
白星臨等人有意避開人群,所以并不着急登島。
“這島不小啊。”白星臨撐在窗前,擡手擋在額前眺望,估算了一下,轉頭沖郁九霄說道,“起碼有三個霞浦鎮那麼大。”
令他驚奇的是,這座島嶼沒有人居住,船員們對港口十分熟悉,很顯然,這個港口就是他們建造的,十年一趟,從不久留。
而在陣法保護下的那一排房屋就是巨船的“補給站”。
當流華跟着薛紹光一行人登島後,白星臨等人便也緊跟着下了船。
陵陵島比想象中要更加兇險,無人踏足的深林,光是尋常雜草就有半人高。
洪敏中走在前頭開道,一邊叮囑:“随時注意防護,這種草叢最容易被偷襲。
于是術師們各自張開了結界,将薛紹光和他的貼身侍衛圍護在中間。
這小心翼翼的行進,與薛紹光幻想中的“冒險采藥”完全不符,考慮到自己的小命,他隻能忍耐,然而眉目間的焦躁卻越來越明顯。
“奇怪,我看登島的人挺多的,我們的速度也不慢,怎麼都沒有看到其他人?”薛紹光實在太無聊了,抱怨道,“你們是不是走錯路了?”
領隊洪敏中解釋道:“恐怕其他人都是沖着玄晶、妖獸去的,那些多藏匿在森林深處或者山洞裡,十天來回,時間上很倉促,想必是登島時就用了法術卷軸進行傳送。而雇主您需要的月牙草一般就生長在荒野陽光充足的地方,如果往森林深處去反倒不一定能找到。”他話音剛落下,西南方向遠遠傳來一聲慘叫,還有一聲救命尚未說完就消了音。
那凄厲的叫聲讓薛紹光一陣頭皮發麻,不由得往後縮了縮。
“在這島上,誰是獵人、誰是獵物,還真不好說。“洪敏中歎了口氣。
“走走走,我們快點,找到月牙草就回船上去。"薛紹光躲在親衛身後催促道。
話是這麼說,但實際上薛紹光走沒幾步就開始喊累,一會嫌日光太曬,一會嫌泥路難走,一會喊渴,一會說餓。
連向來沉默的伍仁都忍不住找領隊嘀咕:“要不,我們分頭找,這樣是不是會快一些?”
凡坤明顯表情松動,瞟了一眼此時正在大樹下乘涼的薛紹光,說道:“我贊同,分頭找,說不定今晚就能回去。”
流華自然樂意,她正想看看凡坤到底想做什麼呢。
孔樟弱弱地舉手,“那,我想跟着領隊……”
“不可以。”沒想到,洪敏中直接否決了這個提議。
“我在十年前來過陵陵島,當年能回到船上的人隻有一半不到。你們别看現在風平浪靜,說不準什麼時候就會碰上棘手的妖獸。安全起見,絕對不可以分頭行事。”
傍晚時分,他們終于發現了月牙草的蹤迹。
一簇簇月牙草分散在水潭附近,散發出夢幻的星點熒光,一看望去,就像是螢火蟲在草叢裡飛舞。
薛紹光大喜過望,這一簇簇的哪裡是月牙草,分明是閃閃發亮的金子呀!
他連忙吩咐:“采下來,全都給我采了!”
洪敏中趕緊制止道:“月牙草連根帶須才能勉強維持藥性,但這月牙草通常連着幻蛛的窩,隻采一兩株沒什麼影響,多了怕會驚動幻蛛。”
薛紹光看傻子一樣的看着洪敏中,“那不然我請你們做什麼?”
“隻采一兩株哪裡夠用?”自然是多多益善,除了留給祖父,再高價賣給那些惜命的老家夥,他這出海一趟就能掙夠幾十年的開銷了。
雇主這般發話,洪敏中沒轍,隻好叮囑大家千萬小心。
凡坤率先動手,他是土系術師,采集月牙草對他而言再簡單不過。
片刻間,他面前那一片土地開始松動。
孔樟和伍仁此刻倒是十分機靈,連忙協助用法力将月牙草連根從地底逼出。
而薛紹光的四個親衛們則忙着把月牙草收進乾坤袋中。
各自忙得熱火朝天,唯獨洪敏中憂心忡忡,而流華也在警惕四周。
因為她曾直面領教過幻蛛的威力。
那幻蛛有劇毒,且極為擅長結網,蛛網遇水黏性極強,更可怕的是它們通常群體出動,普通妖獸根本不是它們的對手。
這水潭附近十分平靜,連一絲大型妖獸的蹤迹都沒有,估計都是為了遠離幻蛛的狩獵範圍。
“等等,那是什麼?”薛紹光也沒閑着,他緊盯着親衛采藥,忽然看到那草叢深處竟有一塊散發着紫色光芒的晶石!
伍仁離那塊晶石很近,饒是他向來低調,此時也不禁脫口而出:“玄晶,是玄晶!”
薛紹光從未見過玄晶,對普通世家來說,玄晶那是比金子要昂貴得多的寶貝,而那塊玄晶足有巴掌大,那價值足以抵得過一個山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