哲罕曾茹面不改色,心底卻驚疑不定,難道凡坤失手了?不可能!惡蛟之角一旦占位成功,封印之陣必能再保五百年!除非、除非有人在惡蛟之角啟陣之時就将它破壞了……
但誰有這個能耐?整個天元靈境高階術師的動向盡在聖教掌握之中,能前往陵陵島的都不過是些不入流的中階。
難道是太虛山的人?
若伽跟雲策兩人一直守護着太虛山,将神殿隐匿在守護大陣中,多年來他和嘉洛那君費盡心思都無法探尋。以他們二人的個性,沒有得到神君郁九霄的确切消息,不可能離開神殿半步。
至于其他三人,根本不足為懼,不過是些有勇無謀的家夥。
哲罕曾茹一邊思量一邊強壓驚恐,點了一名随身弟子讓他繼續主持聖教的誦經儀式,而他則閃身到了一處密室。
密室深處赫然是另一個封印之地,同樣用四方鎖鎮壓陣心。
哲罕曾茹疾步上前,陣心緩緩升起一個封印盒。
這個封印盒上的魔氣更為濃郁,黑霧散開,竟是郁九霄的真身頭顱!
隻見那烏黑的長發垂落着,他雙目微阖,面容平靜,仿佛沉眠在永恒的夢境中。
頭顱周圍環繞着複雜古老的符文,黑色的紋路如同鎖鍊般纏繞着。
哲罕曾茹隻看了一眼便退後,每次看到郁九霄的頭顱,他總有種錯覺,仿佛下一刻對方就會睜開眼看着他。
看到頭顱尚在封印之中,這讓他稍微松了口氣。
他在密室裡待了許久,出密室後的第一件事便是召來精英弟子數十人,派他們即日前往東境,嚴密看管深淵,凡靠近者格殺勿論。
不過他這番舉動卻引來同盟者嘉洛那君的不滿。
天機閣的帖子在當天就送到了他桌上。
“玄靈學宮選拔在即,你卻調離了一大批聖教精英。你這樣做,讓我很為難呀。”嘉洛那君已經有三百多歲了,神情中已經不免出現老态,但天階術師的威壓不容小觑。
同為天階術師,哲罕曾茹如今能力已在他之上,但若真論起來,恐怕也并不能輕易勝過他,這也是為什麼聖教與天機閣目前尚且能夠和平共處。
“陵陵島的封印恐怕出了問題。”哲罕曾茹盯着他的盟友說道。
嘉洛那君坐直了身子,“所以你往深淵加派人手,你是擔心下一個就是深淵?”說着忽然一笑,“當年知道這件事的人都死得差不多了,如今除了你知我知,還能有誰知道?難道你還怕神君複蘇親自來找?”
“聽我一句,原本深淵就已經有天機閣的人常年看守,聖教的人不宜再調動。你這番動作,連我也壓不住長老院的怒火。”
是你不能,還是你不想?
哲罕曾茹挑起眼皮睨了他一眼,百年間各自在弑神後均無所獲益,同盟裂縫難免增大。
不過,嘉洛那君說的一點也的确有道理,封印之地除他二人,無人知曉。
他确實是有些急病亂投醫了。
然而直接撤回并不是他的作風,便說道:“我隻是安排他們去演習一番,幾日便回,不會耽誤學宮的選拔。”
嘉洛那君露出意味不明的笑容,“那就好,我也好跟長老院有個交代。”
白星臨在船上醒來的時候,巨船已經再度起航了。
在陵陵島的幾日仿佛做了一場極度冒險的夢,醒來發現自己的雙臂被裹成了木乃伊,白星臨整個人都有些恍惚,“我這是……穿越了?”
雲策端着藥膏坐在他床邊,無奈地說道:“穿什麼?我看你是腦子被穿了,聚靈陣也敢亂用。”一邊嘀咕一邊給他拆手臂上的紗布,“幸好船上有藥材,敷了兩天,你的經絡應該恢複得差不多了。”
“啊,是這個啊,我還以為沒事了呢。”白星臨自知理虧,讪讪道,“師父呢?”
雲策拆完紗布,給他抹上藥膏,說道:“在我房間,流華說洪敏中帶了一些消息給我們。”
“什麼消息?”白星臨頓時來了興趣。
雲策眼也不擡,“你就好好休息吧。”
“我們一起去聽聽吧,你肯定也想知道對不對?再說了,你剛才都說我應該恢複得差不多了,多運動運動更有助于康複呢!”白星臨的理由十分充分。
雲策一時語塞,竟覺得有幾分道理。
白星臨又添了把火,“師父肯定也沒說不讓我上去對吧,他隻是讓你來換換藥而已。”
“……”老實人雲策眼裡透出欽佩,是這樣沒錯,師父的确沒說不讓小師弟過去,而且他也挺想知道洪敏中帶了什麼消息過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