既已領着白星臨到此處與長淵會面,郁九霄便将他與長淵的淵源一一道來
早在萬年前,最後一位神靈羲和神隕落之時便有預示,此間世界将在百年内被另一股力量侵蝕,從而寂滅。
為了制衡那股力量,義和神創造了兩名神子,一為白龍九霄,一為玄蛇長淵。
白龍生來便有淨化之力,而玄蛇則有吞噬之能。
故而白龍照護天元靈境,玄蛇則鎮守世界神木。
“白龍?”白星臨敏銳地捕提到這個截然不同的信息,懸賞令上不說是黑龍嗎?況且龍鱗片也是黑色的。
長淵嗤笑一聲,“自然是因為被影響了。天地規則,此消彼長,神靈的力量也不能例外。”
“是你們說的另外一股力量?那是什麼?"白星臨忍不住追問道。
長淵看了眼郁九霄,給他斟茶,做了個“請”的手勢,“來吧,給你的小徒弟解解惑。”
“那是來自巫的力量。”郁九霄頓了片刻,方才解釋道。
世界誕生之初,随着神靈的出現,便有了祂的追随者。
而巫,就是最接近神靈的人,擁有與神靈溝通的能力。
在幾次神魔大戰後,諸神隕落,神骸化作山脈永鎮山河。而人間多有苦難,神迹罕見,于是便有了巫,由巫溝通神靈,降下神力,保一方平安。
但有一位巫,窺探了天地規則,試圖将神靈取而代之,從而生出了另一種力量一一巫力。
巫力逆行天地規則,以人血喂養而壯大。
巫制造出”僞神”,哄騙着信徒們奉獻己身,生人活祭,曾一度盛行。
直至義和神消滅了巫,巫力才得以遏制。
“既然巫已經被消滅了,那為什麼還會有巫力存在?”白星臨不解。
郁九霄搖頭:“巫有一魂逃脫,依附在神木中,所以才會由長淵鎮守神木。”
“巫居然有這種能力,還能從羲和神手中逃脫。”白星臨感歎,反派在某種層面來說真是個勵志角色,既有目标又有足夠的上進心……
“因為神降。”郁九霄說道,“神靈選中的信衆能獲得神降之力,巫通過祭祀手段,将神降之力都吸收了。等羲和神發現之時,巫已經有了一定的抗衝之力。”
“這不是兩頭吃嘛?”這巫敢情是個黑心中介啊!
長淵聽了,拍手稱贊,“形容得好,正是如此。所以,神與人之間要保持距離。”他看向郁九霄,“我說你呢,羲和神的下場你最清楚了,你居然還撿了那麼幾個徒弟回來。被反咬一口的感覺如何?”
郁九霄反問他,“我倒是聽說你也有個徒弟,讓他傳話給星臨的,就是你吧?”
長淵倒是意外的坦誠:“确有此事,不過我那具化身前幾日正好用壞了,那徒弟我是收不了的了,隻能讓他好自為之喽。”
長淵是九頭玄蛇,可化九具身軀為其所用。故而他鎮守神木,卻仍能在此地與他們會面。
一具化身用壞,饒是長淵口吻輕松,卻并不是小事,因為這意味着他的神力也被削減了一部分。
“難道是神木有異?”郁九霄眉頭緊蹙,伸手欲探其脈。
長淵攔下他的動作,“不必,我自有分寸。”
此時月上中天,慘白月光灑在庭院,猶如鋪開了一層白霜。
“你們能來到這個時間,我也稍微花了點代價。從推演的情況來看,一切剛發生之時是最合适的時機。隻是如此操作之後,變化也是令人有些措手不及呐。”長淵往虛空中劃出一面鏡子,映照着巨蛇盤踞的神木,蠢蠢欲動的巫力讓神木上的符印不停地閃動着金光。
“或許這個世界最終要走向寂滅,神子的命運是注定的。”他盯着郁九霄意味深長地說道,“我的本體吞噬過多的巫力,已陷入沉睡,恐怕會提前被反噬。而這些不斷散逸的巫力也導緻東境妖獸逐漸魔化,想必你們一路走來,也有所耳聞。”
神子的命運?
白星臨的心尖突地跳了一下,直覺這種宿命相關的事不像是好事情。
而後半句關于長淵擔心會被反噬一事,更是令人心驚肉跳——天元靈境竟已這般危機重重?
郁九霄卻仿佛早已有預料,又或許是他并不想過多深入這個話題,拈輕避重道,“在永寂城雲集不少術師,應是天機閣發布了除魔的懸賞。”
長淵長長地歎了口氣,一副恨鐵不成鋼的樣子:“都是些隻會三腳貓功夫的小子,連這邊沼澤地的兇獸都打不過,去深淵隻是去送人頭的。虧我還特地用我這洞府設置了一些關卡來考驗一下他們的能力,開始還挺熱鬧,如今竟也沒什麼人來了。”
“……”真心人考驗的真相原來是這個?白星臨着實替永寂城那些術師捏了把汗。
郁九霄則問道,“沼澤地出現了兇獸?這一處是神木所在,按理說不應該有兇獸出現。”
“是啊,不光有兇獸,還出現了空間縫隙。”提到這個,長淵的一張俊臉拉得老長,他守在這一處,就沒有一天安生的,煩不勝煩。
說着他兩手一攤,“我是分身乏術了,得回去守着那棵老木頭。你雖然隻取回了心髒,但總比外面那些家夥強,去替我把沼澤地清理清理,尤其是縫隙,那可是巫力再現的最好通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