溫泯把令牌遞給顧泠風看,問:“上面寫的什麼啊?”
胡兮卿:“……”
溫泯注意到胡兮卿的表情,理直氣壯地說:“不識字,怎麼了?”
顧泠風是上過學的,他識字。顧泠風看了一下令牌上的字,說:“泯哥哥,上面寫的是乾王的‘乾’字。”
溫泯:“哦。”
胡兮卿問:“你怎麼不問我?”
“問你?你說的我未必信。”
溫泯戒心不弱,他知道胡兮卿精明,所以胡兮卿跟他說是什麼字,他會下意識地懷疑胡兮卿唬他,但顧泠風就不一樣了,溫泯不用懷疑顧泠風耍鬼心眼。溫泯隻信任顧泠風。
溫泯掉轉馬頭,朝胡兮卿敷衍地一揮手,帶着顧泠風策馬離去。
聶無奚問胡兮卿:“先生,下月初八,他會來嗎?”
胡兮卿微笑,“會,他放不下他的焚天戟。”
溫泯一事了了,任務完成,胡兮卿和聶無奚準備回程。
回程沒有馬車,兩人騎馬走了一路。
胡兮卿把聶無奚的桑榆劍弄斷了,一路上十分愧疚。
聶無奚把斷了的桑榆劍小心翼翼地收入劍鞘,挂在腰間,故作輕松地對胡兮卿說道:“先生,沒關系的,為了保護先生,無奚命都可以豁出去,何況一把劍。”
他話雖這麼說,表面上也僞裝得很好,盡量裝出一副無所謂的樣子,但胡兮卿知道他很傷心,畢竟這把桑榆劍對他來說意義非凡。
聶無奚表情、語氣僞裝得再好都沒有用,因為胡兮卿有着狐狸的嗅覺,狐狸的嗅覺靈敏到什麼程度?胡兮卿能通過人身上微弱的氣味察覺出聶無奚的情緒變化。
胡兮卿連忙安撫聶無奚:“無奚,我懂鑄劍之術,我能幫溫泯修複他的焚天戟,也能幫你把桑榆劍恢複原樣。”
聶無奚露出驚喜的表情,“真的嗎,先生?”
胡兮卿肯定地一點頭,“真的。我不光要把它恢複原樣,我還忽然想起來,我家裡收藏了一塊隕石,我想把隕石熔入桑榆劍中,讓它在恢複原樣的同時比之前變得更加堅不可摧。等回了嵩州城,我馬上去做。”
聶無奚目光閃閃,快樂像陽光一樣從他的眼睛裡溢了出來。
“多謝胡先生!”聶無奚情不自禁地往胡兮卿身上一撲,給了胡兮卿一個大大的擁抱。胡兮卿一個沒站穩,被熱情的聶無奚撲倒在地。
“哎喲喂。”胡兮卿笑道,“我這把老骨頭。”
“對不起,胡先生。”聶無奚趕緊把胡兮卿從地上扶起來。
胡兮卿站起來後,覺得有些口渴,他把水壺摸了出來,正想喝水,然而他晃了一下水壺,卻發現水壺裡沒水了。
聶無奚趕緊搶過胡兮卿手中的水壺,說:“先生的水壺沒水了,我記得剛才我們路過一口水井,我這就折返回去給先生打水!”
這孩子,聽說胡兮卿能修複他的桑榆劍,樂呵呵地給胡兮卿獻殷勤來了。
聶無奚拿起水壺就跑,邊跑邊說:“先生,你在原地等我,我很快就回來!”他的語氣很歡快。
聶無奚走後,胡兮卿在原地等他。胡兮卿找了個樹蔭處坐下。
風吹樹葉,傳來“沙沙”聲,突然,一個時近時遠的聲音打破了此時的靜谧:“一個九尾狐妖,需要一個十幾歲的人族孩子保護?還能被他一下撲倒在地?真能裝啊。”
這聲音死氣沉沉的,仿佛聲音的主人是具形如枯槁的幹屍。
胡兮卿察覺到危險,一下站了起來。
一道灰色的影子“嗖嗖”的穿梭來穿梭去,好像一下近一下遠。